洛云亭穿什么都好看。他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穿了浅色薄毛衣,再穿一件校服外套,丝毫不显得臃肿,水蓝色的领子显得他的脖颈白皙纤弱。

贺枫有时候,望着洛云亭,会想,其实这人比较适合棕色系,棕色或者奶茶色、栗色的头发,暖色系的毛衣什么的,更符合这人的气质,更让人觉得温柔和温暖。

可是洛云亭的头发是漆黑的,眼眸也是漆黑的,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发色和眸色却这样不近人情,就像他骨子里的冷漠。

其实这不矛盾——他是温柔的,温暖的,也是冷淡的,漠然的。

周二下午,贺枫趴在桌子上写数学作业。太冷了,他望了望窗外——银薇的叶子大部分还是深绿色的,但也有一部分枯萎了,其他的矮灌木更是风一吹就掉叶子,吹落的叶子一开始还会和土壤的颜色不同,过一段时间,就渐渐融为一体了。

他很少老老实实做所有的作业,一般会拣自己不那么讨厌的做。他几乎不做赵文布置的语文作业——其实他不讨厌语文,反而还很喜欢,要是换个老师,他可能会很认真学呢,可是赵文的课实在是让他听不下去,倒不是赵文讲得有多差,而是,人都没有办法长期去服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吧,也没有办法全神贯注地去聆听自己讨厌的人讲话吧,会难受。

他好不容写一次数学作业,却发生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数学课是上午上的,下午他在语文课上把数学作业写完了。

今天的作业格外地多,其实每一科的作业单独来看,都不算很多,可能就一两页的题,可能还自己对个答案批改一下什么的,交上去老师只批个日期,但是如果当天上课门数一多,或者某一科稍微多一点作业,学生们就会非常吃力了。

所以,到了晚上九点半收作业的时候,班上一片鬼哭狼嚎,前后左右互相帮助,或者干脆拿着作业去小组长那里随便抽一本抄。他倒是很早就把作业交了,然后就拿上外套,在一楼的楼梯口等洛云亭。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第二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数学老师不像以往早早地来到教室,而是抱着一堆作业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他一走进来,就把厚厚的一沓作业重重地摔在讲台上,然后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大家。

昨天晚上很多人抄了作业,大家都低着头,胆战心惊,没人敢大声喘气,生怕被挑出来全班批评。

贺枫倒是没什么所谓,别说他没抄作业,就算他抄了,也不会怕什么。

窗外的风吹动了数学老师那短短薄薄的刘海,他伸手理了理,望着下面的学生不说话,眼镜片很亮,从贺枫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

数学老时缓缓开口:“都长本事了?群体性抄作业?”

不少人倒是因为“群体性”三个字松了口气,遭殃有人垫背,总比自己被单独拉出来骂要强。

数学老师又拨了拨他的刘海,继续说:“抄了作业的,自觉站起来,不要等我一个一个的点。”他指了指那一沓作业,表示他心里清楚谁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