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差的沙狼指关节喀啦作响,本就黑的脸沉如锅底。
“想通了?”老A拦了下沙狼。
“还在想,但我要出去!”
“滚吧。”老A爽快的答应,已做好再干一仗的凌寒北反而愣住了。
老A指了指刚走出的病房,然后又指了指凌寒北,“很多人都和过去脱不了干系,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你,凌寒北,在这件事上,别自己往里跳了。赶紧滚!”
凌寒北转身大步就往外走,忽然又急刹车站住了,回身瞪着还站在原地似乎正打算抽烟的两人,“当年的事你们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查!”老A抬头。
“有人不让查呢?”
“……老子不让你滚,你就不滚了?!”
“好,我记住了。”凌寒北回身,这回是彻底走了。
“妈的……还信不过老子了……”老A咬了咬后槽牙,低头就着火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和沙狼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搁在了病房的门边,然后悄声离开。
贺天凌没下车,还打着大灯,凌寒北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但听着一直没有停的发动机的声音,他没敢挪动脚步,总觉得只要自己一闪开,贺哥就会踩下油门将他独自抛在这里。
地中海的阳光总是洒得特别早,清晨五点,室外就已是明晃晃的了,港口城市苏醒的也比其他城市早,从半山腰上都能听到下面港口渐渐喧腾的声音。
清脆的鸟啼声也在屋外响起,单从声音的起伏就能听出小鸟在树上来回蹦跳的节奏,贺岑醒了,但没起身,天还未亮时他就醒了,没有做噩梦也不是失眠,就是早早地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
辗转了会,贺岑放弃再次入眠的挣扎,任由自己清醒着,黎明前天色是最黑暗的,也是最安静的,大脑却活跃的不像话,白日里不及细思的或者是刻意压制的,都在寂静的黎明前夕被搅扰了起来,翻滚不息,想停都停不下来。
真的要做那个手术吗?
当然要做!除了做之外,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我只是……只是什么?
对啊,只是什么?贺岑睁着眼,没有焦点地看向房顶,你又不是孩子,你想要站起来就得做手术,哪怕是让别人来替你做选择,你也只会有这一个决定。
我、我只是有些不安,还、还有些害怕……
不安什么?害怕什么?贺岑,你不是早就明白害怕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只会让你处于更艰难的境地,只是一个手术,有什么好怕的?你怕失败还是怕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