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梳理过心情的贺岑做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单等着狼崽子再次头脑发热,他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好好地教导他一下。
一天。
狼崽子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两天。
狼崽子没有再说过任何混账话。
三天。
狼崽子言行举止皆无不妥之处……贺岑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但莫名地又有点生气,具体是气什么他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弄清楚,因为他不慎从康复机上摔了下来,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但身上还是被磕出了几大块淤青。
不是别人的责任,是贺岑自己的问题,过于勉强自己了,这几天精神状态不佳没有休息好,体力有些跟不上,但他坚持要完成规定的训练量和自己较劲,或许也存了些发泄的意思,结果就出了状况了。
后果不严重,但这小小的事故却成了引爆情绪的□□,贺岑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自己的房间,他不至于冲着这些人大吼大叫,但他真的装不下去了,这一摔将最后勉强维持的表象给戳破了,瘫了就是瘫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他的双腿仍旧是摆设,甚至在他摔倒时想要收拢些都做不到,就这么直挺挺地沉重地拖着身体倒向了地面,然后只能狼狈地在地上趴着,直到有人冲了进来。
不如不给希望。
贺岑直愣愣地瞪着自己的双腿,明明看着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用了呢?明明已经能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就不能控制它们了呢?
木然地将自己的双腿搬到床边,双腿无力地悬垂而下,贺岑默默地伸手将床边的轮椅推开,而后双手猛地撑了下床边,身子往上一送,双手离开了床边,贺岑的身体直接就朝前倒了下去。
贺岑撑起身体,搬弄着双腿,让双脚踩在地上,他试图站起来,但只能是徒劳……贺岑颓然地躺在地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抬起手,离天花板还是很远。
站起来一米八,躺倒了能有三十公分吗?
你为什么就不死心呢?为什么要让自己再经历一次?贺岑,你究竟还在奢望什么?你不是早就无欲无求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的蠢事?你还想证明什么?
笑声渐渐消失,贺岑收回了抬向半空中的手,将手臂压着了眼睛上,他不会流泪也没有流泪的必要,他只是觉得屋里过于明亮了,而他,想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