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上从来不可容二日,人间亦是。
太过耀眼,总归迎来的结局不外是被折断,被熄灭。
在十几年前那场攘争漩涡里,最后作为祭品牺牲掉的是他的父母,那是郁家无法找回的失去的那十年。
是扭曲了他和郁子耀还是郁哲这一世命运的十年。
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可令他觉得讽刺的是,掌握着千千万万包含他郁氏一家命脉的人,居然还是坐在这屋子里的这七人。
“上一回见着你,你还是个不大点儿的小娃娃,一转眼二十年了,都长得这么大了。”苍老的嗓音从蔚月厅中央厚重的紫檀长席后面传了来,说话的老者穿着一身极普通的旧衣裳,不同于坐在他左侧中山装穿得齐整的老政委,也区别于端坐在他右侧一袭军制常服加身的袁老将军。
郁彗走近了些,停在离长席半米外的地方,脚下踩着巨大一副织绣着万里河山胜景的地毯,他向长席后那七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鞠了一躬,不温不燥地低下了头。
“钟佬以及诸位元老,晚辈郁彗,今天多有搅扰,请见谅。”
“不碍事,”坐于正席上的老者挥了挥手,眉眼笑笑地看着郁彗,“我今天来就是凑个份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在座的几位又有什么话对你说,我就是来当个见证,不作数的,别把我当回事。”
郁彗缓缓站直了身,为着规矩亦为表敬意,他没去坐长席这一侧为他所摆置的那张椅子。
“好了。人也到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