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兰花的味道清冽而淡荡,很容易就被茶香轻易地给盖过了,花香是凝淡,茶香是合宜,可空气里就是余藏着一丝未明来处的苦楚,若隐若现,没而不散……
那一点涩苦的味道浅钝汩涌,一瞬一瞬地浮到胸口上去,他们都感觉得到,却无人将它说穿。
郁彗还是坐了下来,以一种静谧到近乎不沾尘埃的神情和姿态,从郁子耀指尖下把茶盏拿了过来。
他没什么表情地喝了,郁子耀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地开了口。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和赵柏乔没有除去上下级以外的任何一种关系。”郁子耀轻声说着,收回未能触及到郁彗半寸皮肤的手,他略低着头,蕴藏着复杂神色的眼睛并不专注地盯在那只冒着热气烧滚中的铸铁壶上。
他抬手去从壶中斟水,眼目不瞬地盯着那捧滚水烫开了茶碗中绣球形状的茶叶,待到香气溢出,又去给郁彗添茶。
郁彗却将喝过的茶盏倒扣在了桌上,不给郁子耀一点机会,他手掌按在倒扣的盏底上,昂然看向郁子耀。
“你和谁有过关系,和谁没有关系,用不着来跟我报备,从前用不着,今后更不用。”
郁子耀拎杯的手很微地顿了一下。
“你还记得吗,”他将盛着茶水的瓷盅放回到木盘上,有些显缓地说:“那年我还没上位,你们两个带着保镖去郊游,回来路上,保镖被射杀,你和小哲被人绑架,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身上都是血,满身伤,把小哲护在身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地看着我。”
那段漆黑的记忆像潮水短暂间将他淹没,郁子耀连声音都变得深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