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彗握着方向盘,些许放松了一下刚刚过度思虑的姿态,换了副口气听电话:“顾教授,有什么指教?”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松弛,令电话那头的顾教授都礼节性地陪笑了一声。
顾清章笑过道:“郁副今天心情不错,人逢喜事,是这样吗?”
郁彗淡淡展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猜想顾清章指的是张盛一案,亦或周博丞那点秘密。
“那你特意打电话来是来贺喜的么,”他问顾清章:“顾教授贺的是哪一件,说来我听听。”
“自然是来贺喜的。”顾清章笑叹一声,继而道:“我是来贺郁家添喜,郁总即将大婚,我这通电话,应该打得还不算晚吧?”
第19章 上
也许是那一道制动抱死的急刹声太刺耳,也许是因为郁彗失语之后的每一声呼吸里都带着狼狈和难堪,他就那样毫无缘由地突然安静下来,一个字都没向顾清章问,顾清章一样一个字也没再说下去。
在重新踩动油门的一刻,郁彗挂掉了电话,而顾清章没有再回拨。
郁彗的车依然行驶在那条他走了无数次,无比熟悉地归家路上。
日光与他背道而驰。
这一幕很像末日。
郁子耀当然是在家的,自从出了张盛一案,政x局高层人人自危,已有不少企图选择重新站队,向郁家示好。
政敌败北,x安部政绩卓然,郁家在政界几乎一枝独秀,郁子耀稳坐高位,连空闲下来的时间似乎都变多了。
他一连几日早归郁公馆,陪郁彗吃饭,陪他散步,看他喂鱼,听他说着九科里的趣闻,夜深了兄弟俩同枕而寝。
每一夜都过的彷佛一场梦境一般。
正是因为那些在孤寒深夜睁开眼就能看到郁子耀,伸出手便能触摸得到他人的时刻真实的让郁彗不舍得打破,所以他吞下所有,怀抱着胸口仅剩的一点点温度,小心翼翼地把这如梦似幻的泡沫捧在手心,期望这一次可以走到最后,奢望着如果他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已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