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彗脱了国安制服,里面的白衬衫很干净,与张盛这一身淤污比起来,视觉上高下立判。
尽管在几天前,他们还在做着一样的事。
“张队长,我已经来了,你可以不用再装了。”
审讯椅因颤动而发出的吱呀声停下来,张盛抓在桌边上的指关节却悄声握紧了。
郁彗站在他面前慢悠悠地拔出枪,解开保险,握在手里。
他含笑评价道:“装疯我见得多了,可演技像你这么差的,我还是第一回 见。”
张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周局长教你的,还是政x局其他领导给你指点的迷津呢?”
“不说啊?”郁彗一声轻笑,走近去,右手勾着扳机,枪口直对张盛的脑袋。
透过他絮乱的额发,郁彗清楚看到一双因恐惧而突然瞪大的眼眶。
像是经过短暂却繁复的挣扎,张盛佝偻着脊背,把整张脸都遮低下去,郁彗枪口顶在他脑侧,他感到畏惧的第一反应很真实,然而片霎后却未有挣动,人就像泄气了一般停住了不动,眼神从浑浊变为呆滞。
郁彗从他的临危反应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抬高枪口,决定留张盛一命。
可是郁彗松枪这一举动却着实触动了张盛的神经,他突而间抬起了头,眼神追着郁彗的枪口,发癫似的对郁彗要求:“杀了我!你杀了我!来啊!开枪啊!”
“嘘。”
郁彗的神色冷下来,居高睥睨着他的犯人,冷声道:“在我地盘上,你没资格提要求。”
张盛悸噤怔住。
郁彗用目光去量度张盛这枚弃子的残余价值,思考之外,狠心肠的一面遂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