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郁彗抬起眼幽幽地一瞥。
顾清章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目光一转,落到了跪地那位犯人身上。
“你可以先出去了。”他分明是在用一种极悠淡的口吻跟那名犯人讲话,可郁彗注意到,比之犯人对他的恐惧,面对顾清章这个衣冠楚楚的‘知识分子’,犯人似乎有更多忌惮。
犯人两手撑地,膝盖跪在地砖上身体左摇右晃,他昨晚伤处疼得根本睡不了觉,眼下精神和体力都已临近崩溃边缘。
然而郁彗就站在他眼前,这使得他本能地因惧怕而不敢轻举妄动。
顾清章出于善意和时间所限,好心地替他说了句话,“既然郁副觉得条件不妥,那让他先出去,我们来重新谈。”
郁彗脸上依旧幽邃冷傲,让人辨不出喜怒,他在显然听到了顾清章这一提议后不作言语,转身半靠在了办公桌一侧,手伸进风衣口袋里掏烟。
他点烟的时候眼睫微有低垂,在白净的皮肤上投下道浅浅阴影。
郁彗夹着烟,无名指将烟盒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出去。”
犯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跌出办公室的门,被守在门口的公安便衣薅着衣服带回了看押室。
郁彗办公桌南面的墙上就贴着一张禁止吸烟的警示牌,可此时他视若不见,安定地靠着办公桌抽烟。
烟草和焦油气很快就在没开窗的屋子里弥漫开。
顾清章看似倒不在意郁彗的冷对和敌意,他依旧很有耐性的开了口,丝毫没失了气度:“程序上来说,公安要拿人确实不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郁副认为我今天带人闯九科的门,是出于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