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啄很少听她提起自己早死的父亲,但许暨安倒是经常会说。
他说,许文衍是个很开朗的男人,笑起来很迷人,很温柔,但认真起来也会有些吓人,连他这个弟弟也会退让三分。
许文衍是个很好的人,听起来也很像贺执。
在宛城听到贺执的那句话时,许啄几乎一秒就将他们两个对号入座了。
从葉家汇回来的路上他还在反复犹豫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异想天开,但现在看来,和他抱有相同猜想的人早就存在了。
明明夏天还没有过去,梁妍却已经翻出一条披肩披到了身上。
许啄立在门边还没有让路:“你从来没提过。”
梁妍裹了裹浅咖色的羊毛披肩,无所谓道:“我从前还想好好做许太太。”
但是现在……
她眼皮低垂,似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从前都是你小叔提离婚,我闹着不愿意。现在终于轮到我提出来要放他自由了,他又不答应了。”
所以,她才要自己搬走。
许啄很安静地看着她:“为什么?”
常有人说许家太太是为了权财嫁给的许暨安,但许啄看得出来,梁妍是真的很爱她的丈夫。
爱到歇斯底里,哪怕平日里针锋相对到了硝烟四起满地狼藉的地步,她眼中仍然燃着要拉着对方互相折磨至死方休的纠缠固执。
但是现在,她眼中的那束火焰突然就熄灭了。
梁妍是个很讲究的女人,哪怕作为全职太太之后,动不动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每天起床后也会画好淡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