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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执走回到他的身边。

“这是墙角本来就有的一个小涂鸦,刚才刷墙的时候看见了,原样放大画了一个。园园,你知道是谁画的吗?”

知道,但不确定。

聂子瑜和秋冉,无论是她们两个谁画的,现在这条秋刀鱼应该已经不能被任何事物分开了吧。

夏日渐深了,墙上的花花草草落到地上,又是一地弱小但不屈的野花生生不息。

许啄站在花里,背着双手回头看他,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燕城今夏。

“谢谢你,贺执。”

他不过没头没尾说了五个字,贺执却慌了心弦,脚步一挪蹭到墙边,嘻嘻哈哈倚上颜料尚未干透的墙壁,抬起裤腿遮住了他在墙角秋刀鱼旁边画的那只小鸭子。

他的小鸭子。

贺执是个文盲,平生最恨写作文,但如果今天让他写一篇日记,那这个臭小子大约会骂骂咧咧地自己主动拿起笔,抬笔落下第一句话: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他下午在墙上画了画,许啄夸了他一句,贺执心花怒放仨小时,提着油漆桶东奔西跑留下自己的足迹,而且走到哪都要拉着许啄,就差在壁画后面落款一句“执哥与园园到此一游”。

晚饭的时候许啄给纸玫瑰的另一位拥有者——那个唇腭裂的小姑娘喂饭,贺执趴在他俩对面目不转睛,心中美滋滋地妄想他们可真像一家三口。

许啄还不知道对面的小畜生在肖想自己,在贺执帮自己递水杯的时候,他还对黄鼠狼温温柔柔笑了一下。

快乐来得如此简单,天又黑得这么及时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