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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许啄常常回来,每次都是挑休息日,他骗许暨安自己要留校复习,实际上则一个人背着小书包坐上了开往城郊的公交。

今天也是。

但是今天还有贺执。

这个人和他见过的所有来福利院的人都不一样。

那些人有的为领养而来,有的为在“社区志愿服务表”盖章而来,也有的单纯只为了看望小朋友。

无论是什么目的,大家总是抱着善意的,可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太过小心翼翼。

被扔在这里的孩子大多天生就有缺陷,少有的健全孩子也少年早熟,成熟乖巧得很。

院子外面来的好人对他们好得小心翼翼,他们便也感激得小心翼翼。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贺执这个样子,连打篮球的时候都不知道让让小孩,只顾自己一个人耍帅炫技,把小朋友们忽悠地团团转,自己拿个说出去要被笑话的胜利成果回来。

太坏了。

可是他把他们全都一视同仁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又太好了。

“小结巴。”

好人忽然叫他。

许啄“嗯”了一声。

刚才的那瓶水很解渴,贺执吞了口唾沫,却觉得喉结滚得有些涩涩的钝痛。

“你同桌,叫你秋秋。”

似是明白他犹豫之后的问题,许啄直白地答道:“从这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都姓秋。”

“……”

贺执沉默得有些久了,许啄没有回头看他,目光还在场上追随着今天笑得尤其开心的小朋友们。

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让人不由自主想起纹身店门口的那串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