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周兰木说这阁子名儿好听。
他虽未曾来过,中阳却无人不识得他,鸨母连忙赔着笑亲自迎了上来,殷勤道:“哎哟,是什么风把小楚将军刮来了咱们这儿……老婆子为小楚将军叫几个最好的姑娘小子,还是……”
她的目光暧昧地往周兰木身上一转,见对方只着下人服色,容色却好得惊人,只以为是楚韶带出来的人:“还是只寻个安静地儿?小楚将军放心,咱们这儿的口风是全中阳最紧的,任谁也不会出去乱说。”
楚韶见她误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寻个雅间,叫几个最好的姑娘小子来就行了,人不必多,多谢。”
那鸨母倒也乖觉,果然只为他找了一个姑娘并一个小倌儿。中阳民风开放,大多达官显贵皆是男女不忌,周兰木见那小倌儿进门后似乎本想去寻楚韶,被姑娘抢了先才来找他,不禁失笑:“怎么,瞧我穿得朴素,不想来服侍么?”
那小倌儿忙扯出个笑来:“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敢不敢,只是小的服侍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生得像爷这么端正的美人儿,一时自惭形秽,不敢过来罢了。”
周兰木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得很。”
楚韶在一旁倒了杯甜酒,冲那小倌儿道:“别看这位爷穿得朴素,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小倌儿甜笑道:“跟着小楚将军来的,自然非富即贵,是小的没见过的大人物。”
“小哥儿生得好,嘴又甜,大人物肯定是伺候过的,何必贬低自己。”周兰木本支着手看着他,却不知突然看见了什么,很感兴趣地弯下了腰,摸了摸他头上簪发的金钗,“哟,这金钗瞧着价值不菲,可是怎么像是女子的东西,是小哥儿哪位恩客送的么?”
那小倌儿面上的笑容一僵,低眉顺眼地恭敬道:“正是恩客高兴时送的,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管它是男是女,带上便是了。”
“这样……”周兰木伸手摩挲着他发间的金钗,突然道,“小楚将军,我突然有些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来罢。”
他脸不红心不跳,哪有半分|身体不适的样子,楚韶被他睁着眼说瞎话的表现震惊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扯出了阁子。
周兰木招呼着刚送二人来此地的马车,仿佛主子一样吩咐道:“回显明坊去。”
楚韶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兰木便托着腮看向他,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小楚将军,你会爬墙吗?”
“爬墙?”楚韶疑惑地重复道,“不会。”
“啊,好啊,那你现在正好有一个学习的机会了。”周兰木慢条斯理地说,又冲外面吩咐一句,“慢些走,天色暗了再回也不急,到坊门处停车,不必回府。”
楚韶更加疑惑:“你要做什么去?”
周兰木答道:“去昭罪司。”
楚韶道:“昭罪司晚间只接急案,若想进门要击鼓鸣冤,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