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焦丞哽咽着开了口。

白掣拿出手机,低头翻了很久,然后一张照片递到他的面前,手写的小楷,苍劲有力: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陈静好。”

“老先生姓陈。”

游轮又“呜呜”两声。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嗯。”

“所以我……之所以去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想留遗憾了。”白掣说。

焦丞没说话,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也知道白掣用这么美丽的故事来矫饰自己。

“可能是老先生他们的过往太美好,当年你又对我太好,包括飞行员那事……徐兆敏说你一直没谈恋爱,我下意识地觉得你在等我。”

焦丞:“飞行员…不完全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小时候总会有很多选择,我只是做了当时自认为对的那个而已,年轻气盛,谁也不知道未来是好是坏。”

白掣释然地抖抖肩:“嗯,也是,出国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于是就再也没开得了口。当然,很多事我后来才想清楚,自己有多幼稚。”

“我也挺幼稚的。”焦丞笑道,转而轻松地长叹一口气,“不过,你确实又油腻又聒噪,还自私。”

他发泄地又补了一个词,像是把这些年对白掣的怨气一口气全补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确实挺自私的。”白掣冷静地回应,“不过,让我放弃你可不是因为你那混账男朋友打了我几拳,也不是骂我神经病,毕竟当时是真的想请你吃顿饭。”

“那是为什么?”

白掣注视过来,眼睛微微上翘。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如当年一样,让人看了就温暖,就想靠近……或许一些人生来就有这样的魔力。

“你忘了,我问你的那个问题,问完你就晕了。”

焦丞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只想起那天做的梦,想起漫天飞雪,想起回家的灯,想起背他的李飞惮,以及融化在大雪里的旺仔……

“我问你我们还有可能吗,”白掣停顿了一下,“你满眼水汽地跟我说——

不行,他会难过的,我舍不得他难过。”

游轮喇叭里“即将到岸”的英文开始播放,身旁的旅游逗留一会就往船舱里面走去,一下子周遭都安静了。

焦丞没说话,他听湖水的声音,听游轮的声音,听各种各样其他国家的语言,终究想不起自己说过这样一句矫情话,许久才开口:

“喂,白掣。”

“嗯?”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焦丞问出这个问题时,很认真,甚至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