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川躺在床上关了灯,调出家里的监控画面,抱着手机看猫猫和阿土黄,阿土黄蜷成一个半圆,将猫猫裹在里面,睡梦正酣。

黑白的画面像静止一般,十分无趣,可是沈若川看得津津有味,那只长得憨憨的土狗,跟它的主人一样,外冷内热。

盯着静止的画面半个小时,沈若川朦朦胧胧有了睡意,忽然画面里的阿土黄警觉起身,摇着尾巴跑到门口坐下,沈若川一下精神了,陆离回来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大门打开,陆离走进门厅,阿土黄一下子扑过去,欢脱地使劲舔他。

陆离抱了阿土黄一会儿,拍了拍它的头,它便乖觉地走开了。

客厅的灯点亮,陆离从橱柜下面取出医药箱,抱着垃圾桶走到沙发处,阿土黄在他身边嗅了嗅,全是血腥的味道,于是愁眉苦脸地守在他身旁。

纱布上的血已经干涸,硬邦邦的呈暗红色,陆离剪开,有一些已经黏连在伤口上,他面无表情地扯了下来,带动伤口破裂,鲜血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像春日里的融冰,一滴一滴,令人心寒。

陆离拿起弯弯的缝合针,熟练地引线、缝合,就像在补一件割破的衣裳,下手又快又狠又果决,暗夜杀手般的阴沉可怕。

沈若川按着狂跳的心口,一直忍到画面中陆离剪下缝合线,又重新给手上药,再包扎好,才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拨号的手指不停的抖。

陆离收拾着凶案现场一样鲜血淋淋的茶几,手机一震,屏幕显示的时间不到五点,联系人,若川。

陆离看了一眼摄像头,飞快地接起了电话。

“呃……”沈若川在接通瞬间忽然不知该怎么称呼了,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在监控里看见你了,怎么手又伤了呢?”

“没事,下飞机撞了一下。”陆离的声音像很深的海水,敲在耳畔,宁静得好听,“你又失眠了?”

“我……作妖吃烤串,胃疼了。”沈若川低哑的嗓音已经将他的憔悴暴露无遗。

短暂的沉默。

“不过已经吃过药了,好了。”沈若川赶紧补充说,“还有你教我的按摩法,什么脘什么枢的,也按过了,彻底好了。”

陆离没有马上回答,沈若川七上八下地等着。

“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冷漠的人一旦展现自己的温暖,简直让人上瘾般欲罢不能。

“你还回来吗?”沈若川终于问出了口,鼻子很堵,声音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