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破晓的时分,他用私人号码发出了两封消息,给他安插在陆慧母女和湖景庄园里的线人。
那天早上他离开袁宅的时候,和园的老管家跟他说,早晨天还不亮,先生打了通电话回来,怕您没醒,没让我叫您。
“他说什么?”
“先生让我告诉您,他要随上峰去莫斯科参加会议,秘密会议,他会从西郊搭军机直接走,来不及回家了,先生说他最迟不会去超过十天,请您好好地等着他回来。”
“十天。”秦楚缓缓地眨着眼,口中声音极微地呢喃一句。
管家岁数大了,不如年轻人那么机敏,他没注意到秦楚脸上一闪而过的怅惘,但仍然很是尽责地伺候秦楚换上西装。
“车给您备好了,随时可以用,您现在出门吗?”
“嗯,”秦楚点点头,淡淡微笑着回首,说了一声,“多谢。”
殊不知他这一笑,这一不经意间的回眸,清清寂寂的一声谢……让已经在袁家侍奉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幡然醒悟。
原来他一年一年看着长大的袁祁少爷,那样一个目空四海凌驾于万万人之上的袁少将,便是叫他眼前这个一笑若桃花的男孩儿给摄了魂,才会挑得他爷爷大寿之日,当着袁家众人,斩钉截铁地扼断世族联姻,忤逆袁老将军的心意,几乎以大逆不道之势昭告当时在场的所有袁家人。
他袁祁此生,非秦楚不可。
那时他可真是为了他的少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袁家家大业大,而袁祁是唯一的家主,为固地位,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外戚联手,为的是打压掉袁家内部的某些不和谐音,且不提,袁老将军还好端端地坐镇在袁家老宅呢。
送秦楚上车,老管家微微颔颐,满脸和顺地退至一旁,目送袁祁的爱车载着秦楚,缓缓开出了和园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