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骨断裂的伤患已然是不可能再复原成原样,而肺损伤所造成的延展性病症像个定时炸弹,深埋在纪叠身体里,随着他与日俱增的奔波以及体力上的透支,正在一点一滴地蚕食他年轻却孱弱的身躯。
纪叠自己感受到了,却没有和任何人讲。
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就会发热起来,胸腹一块像有钝器从内击打的疼,他常常在夜里咳到坐起,偶尔会从漱口吐出的清水里看到血迹……
他发着低烧反复往返在许宅与邵宁为他安置的两处据点,私下召集赵家过去的人手,几乎一刻不停地调查与他父亲在桌面下有过密集资金往来的每一个对象。
纪叠知道,事实就快呈现在他眼前了。
他也知道,再这般消耗下去,他的身体极有可能会撑不到最后。
他知道,他都知道。
但是复仇这条路他走到今天,许多事早都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病痛残躯如何,伤痕累累又如何。
这条路他必定要走到头,就是了。
辉海昔日的骨干于一周后找到了赵瑞达在澳门账户中,由海城一家不知名的建筑公司为其跨境存入的多笔款项。
未提及资金名目,未标注来源。
纪叠在拿到这份关于他父亲在海外账户出入钱款的明细单不久,邵宁回到了海城。
有入账记录在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整整三十几页的单据中,最具有疑点的就属那几笔单笔逾千万却又不属于对公范围的无名汇款。
仅凭纪叠做为辉海的少东家,邵宁担着辉海cto的要职,可这两人从来没在赵瑞达嘴里或是公司账面上见过这个与赵瑞达有着密切资金往来的陌生企业。
纪叠即刻着手去查,而邵宁的人则动作更快,不计成本地去动用关系,先一步为纪叠奉上了事情的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