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爷家里只有他自个儿。原本还有个儿子,但中专毕业就跑去安城打工了,沈识也从没见过。
面对沈识开出每个月千八百块的管理费,马大爷笑的眼都看不见了,一口一个的管沈识叫“东家”。沈识摆摆手,让他喊自己小沈便是了。
这年中秋,正是石榴花落结果的时候。假放的短,小兔也赶不上回来。沈识跟南风一合计,便决定到园子里去过。
两人订了箱大闸蟹,又从‘迎客来’搬了一车月饼,一踩油门直接就奔着城外驶去……
……
给父老乡亲们分发完月饼回到园子里的时候,已然月上中天。
秋虫儿隐匿在草丛间窸窸窣窣叫个没完,凉爽的秋风拂过枝头,席卷了果子清甜的香气。
南风夹着烟,坐在竹编藤椅上仰头看向那轮明月。身旁的矮木方桌上还摆了壶桂花酒。
沈识端着盘刚蒸好的大闸蟹从屋里走出来,见南风又在抽烟,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是约好一起戒烟了么?”
南风笑了下,惬意地转头看向沈识:“就一根。”
“别抽了。”沈识夺过南风抽了半截的烟掐了,“吃蟹。”
南风拿过酒壶,将酒杯添满,冲沈识扬了下:“先喝一杯。”
“好。”沈识接过南风递过的酒,仰头喝尽,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这酒不错啊,没那么甜。”
“邝游给的,说是从绍兴托人寄的。”
“呵,他倒挺孝顺。”
南风被沈识逗乐了,道:“识哥,我发现你是把毕生的毒舌全用在邝游一人身上了。”
“嗐,你以为他说过我什么好话?”沈识拿过一只大闸蟹,掰开蟹壳,“哟,这蟹肥啊!快尝尝。”
南风摇头:“你自个儿先吃吧,我懒得剥,弄的一手腥。”
沈识当下了然,他点点头,用筷子将蟹黄拨了出来。
“来,张嘴。”
南风笑笑:“别了,怪难为情的。”
“这儿又没人,再说也不是没喂过。”沈识将蟹黄递到南风面前,见对方半天不张口,挑了下眉道,“还是说……你想先吃点儿别的?”
南风微眯了下眼,佯作思考。末了,他轻点了下头:“也行。”
他说着,便起身朝屋里走去。被沈识一把拉过,抵在了石榴树上。
“就这儿吧,凉快。”
……
树叶沙沙作响,石榴在枝头随着枝干的颤动一晃一晃。
一枚熟透的果子落在地上,露出鲜红的果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