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声才确定他没在这,我看了看天,怕又下暴雨,准备回家。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岑西立正站在我身后的书店二楼,看着外边找路的我。
书店的店主是个老爷爷,满头的白发,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到岑西立急匆匆地跑上二楼也没说什么。
“你的伙伴好像不认路,你真的要把他扔在外边?”老爷爷忽然开口。
岑西立朝下边看了一眼,老爷爷也看着他,岑西立没有回答。
老爷爷看着他又看了看外边的我,收回视线,翻了一页书。
岑西立盯着书店外我迷茫的背影,深叹一口气,踩着老人翻页的声音下楼。
岑西立走过来的时候,我还蹲在路边划着手机。
岑西立语气尽量平常地问我:“你怎么在这?”
像是偶然在街上遇到了我。
我看到他,有些担忧地站起身来。
岑西立走到我身边说:“我带你回去。”
我没问他为什么要跑,我只是走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回来时的路。
我脱掉自己身上还算干的外套递给他。
岑西立看了眼我的手,又看了看我的脸,最终还是脱下自己湿掉的外套换上。
终于温暖了一点。
岑西立带着我走出七拐八拐的街道,走到车站,终于看到熟悉的路,我没有离开,坐在车站和岑西立一起等车。
我摸了一下岑西立的额头,怕他感冒发烧。岑西立感受到我手掌的温度,有些微微后退,我的手又马上贴上来。
摸完额头,我又摸了摸岑西立的手。
我的手是暖和的,暖和得让岑西立的手冷得特别明显。
我问他有没有不舒服,岑西立也只是摇了摇头。
车来了,越晚人越多,我和岑西立一起穿着湿的裤子挤公交。
“我就在前面那站下。”我对岑西立说。
岑西立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我,我摇摇头:“不用。”
我不知道岑西立那天发生的事,如果岑西立大学的时候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他那天和家里吵架是为了维护我,维护我不被他妈骂。
岑西立和他妈吵完架后就跑出来,跑出来正好遇上暴雨,淋湿全身,又正好遇到回家的我。
我大学才知道原委,但我不会知道走到车站,岑西立忽然看到停靠在路边的公车上、刷着手机的我,是怀着怎样自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