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次没有这次校庆崔光就会爱他吗?
周志恦又猛得灌一大口酒。他很少喝酒,他怕喝酒,喝酒了就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喝酒了他就可能会暴露出那种流在血液里的本性。
崔光不爱他。
不论怎么样崔光都不爱他。他当初主动也好,他后来防守也罢,他对于崔光永远只是可有可无。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要崔光从他和当初咖啡店的那只猫做选择,他是不是都没可能赢过那只什么都不用做的猫。更何况崔光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陈一呢,不过是周志恦在痴人说梦罢了。
周志恦将沙发角落里他没舍得动的那一套通勤衬衫和西裤拉了过来,可能是在刚开始周志恦扔沙发抱枕发泄情绪不小心碰到了它们,之前被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此时却如同豆腐渣蜷在一起。周志恦小心翼翼将他们在茶几上叠好,轻轻拉出茶几下面的箱子,那是他喝了点酒之后从客卧搬出来的,他怕万一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会弄坏它,又将它轻轻推进了茶几底下。
他想将那套衣服放进去,可他却看见了在一群杂物中被塑封袋包好的崔光高中的照片,那是他背着周女士冒着被当作小偷的风险翻进H市一中的围墙,从光荣榜上扣下来的。
青涩的崔光正望着他笑,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见到崔光,他高一,崔光高二。
那是周志恦和周女士摆脱刘建国那个畜牲搬到H市的第二年。当初周女士有眼无珠遇人不淑,未婚先孕,不顾家人的劝阻不惜和家人闹翻执意嫁给了“穷酸书生”刘建国。她以为她嫁给了爱情嫁给了幸福,可谁知表面风流倜傥正人君子的刘建国皮下却是贪财如命脾气暴躁的小人。
周家是当地有面有脸的有钱人,家教森严,周爷爷恨铁不成钢地闹着和周女士断绝了父女关系。刘建国因为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丰厚嫁妆,也没有得到“他应该”拥有丈人该给的前途,日渐暴露本性,辱骂家暴全都砸在了那个纯真的女人身上,然而年轻时地周女士又一身倔骨头,被打死也不回家寻求帮助。
就这样,周志恦在家暴中出生,在迎接家暴或是随着周女士四处躲避家暴中长大。每个妈妈都是第一次当妈妈,每个妈妈也都只是个脆弱却又不得不努力成长的脆弱女人,没有家人的帮助,没有朋友的陪伴,周女士在坚持不懈中终于在周志恦13岁时搜集好证据打赢了官司摆脱了刘建国。
在母亲的崩溃的哭声中,两人来到H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周志恦因为小时候的恶劣环境,学习不好,只上了当时保留初中可直升的三中。周女士面试了很多公司,最终在一个很小很小的编辑社入了职,日子就这样平凡却又美好难得地过着
直到那天晚上周志恦下晚自习回家,在老旧小区门口看见了一个瘦弱却又异常熟悉的陌生身影。刘建国婚后一直在长胖,连法院判离婚的那天他都还挺这个大肥肚。周志恦以为自己是因为以前的痛苦导致现在草木皆兵。
就当他与那个男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志恦?是刘志恦吗?”
这个声音周志恦一辈子都不会忘。在母亲被打的时候,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所被破门而入的时候,在巴掌落下来的时候,在皮带抽下来的时候,这个人声音就像烙铁一寸一寸钉进自己的血肉里,融进无穷无尽的恨意里。
是刘建国。
周志恦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拳头就已经捏紧了,用力到全身都在抖,他脑袋里是母亲在用身躯护着他的家里,在后来藏身的租屋里,在结束的法院外抱着他痛哭的样子。他咬着腮帮,“你来干什么?”
刘建国一直在一个小公司上班,工资不高,离婚前都还要变卖周女士的项链包包、强迫周女士给他钱,才能纸醉金迷地过活。离婚后还不知好歹染上了毒品,整个人瘦的脱相,“你妈那个臭婆娘在哪儿?你们娘俩当初离婚打官司他妈抠了老子好几万,给老子交出来!”
路灯的昏暗从周志恦背后落在地上只落下一个魁梧的影子,可刘建国又为钱急红了眼下意识还以为周志恦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瘦弱少年,他拎着周志恦的领子,气势凶横,唾沫直飞,骂声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