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不语,心道:我求一个父族尽殁的理由,为何成了苦苦追寻?
才刚对高景有了无限的憧憬与心动,寥寥几个字仿佛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正月冰雪未消,贺兰明月手脚寒冷,脊背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他知道高景在宽慰自己,委婉地告诉他皇命之下常人没法再有波澜,何况已是十几年前的铁案,人证物证确凿。甚至可能,贺兰追寻数年,得到的结果毫无意义。
但他忍不住想,高景怎么会这么说?
换做从前,贺兰听了就当耳旁风,现在则不同。他诚心地对高景,尽管无所谓对方知情与否,仍觉得高景和他怎么也得站在一边。
知道真相后选择把他藏起来,那一刻贺兰明月几乎认定了高景对自己也有情意。
看来都是他想得太多,太僭越。
“嗯。”贺兰明月答了一声,垂手站在身后。
“你慢慢想吧。”高景不在意地说完,放松身体朝他靠。贺兰明月把他揽在怀里,高景就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抓住他。
新春佳节,蓬莱阁美不胜收,宴席热闹非凡,贺兰明月却错觉他回到了少年时的豫王府。狭窄的天地,紧闭的门窗,他被锁在黑暗中。
或许明月虽好但形单影只,一语成谶。
他们抱了一会儿,高景大胆地亲贺兰明月的下巴,手指绕着他的头发玩。这处随时有人过来,贺兰明月紧张得身体僵硬,高景丝毫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