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了年十五,要到南边做事!”秋大彪没给他说清楚,怕自己做不好,白教秋心宝高兴一场,刘妈不一样,一听就晓得秋老大是到南方做倒卖生意,这年头,这个挣钱哩,歇了针线活,“宽心啦,往后甭担心,再有两年,哥哥娶了媳妇儿,咱心宝做叔叔哩。”
他只傻气的笑,玉丫头把糊了口水的拨浪鼓往他胸口放,他抱她坐起来,拿软头发蹭她颈,惹得一屋子都是玉丫头的脆笑声。
刘妈到屋门口瞧了眼北屋,没亮灯,嘀咕往里走,秋心宝抱着玉巧,“姨,咋啦?”
“没。”刘妈坐回床边小凳,“今儿咱当家的不是出去外头拜年嚜,咋这晚还没回呐。”
秋心宝听着是贺青山,没做声,瞧着玉丫头那双黑眼睛,真像。
“不成。”刘妈坐不住,放了针线筐子,“我去前院瞧瞧,你看好玉丫头。”
“姨,我替你去哩,外头冷。”秋心宝把丫头放了,下床穿鞋。不知怎的,刘妈忽的想到年三十儿瞅见的,盯着秋心宝的脸,像撞见人亲热事似的,心里头打鼓。
秋心宝给她盯得不自在,怕她没听清,结巴的又说了遍,“姨,我替你去哩。”刘妈回了神,撇开眼,“嗳,你去。”
见人出了屋,她抱起玉丫头,点了下丫头眉心,“咱玉巧啊,保不齐又有多一份儿疼喽。”
这儿冬天的风厉害,卷着雪净往人颈子里头灌,问了前院看门的福子,当家的还没回呐,叫他到小屋里头等,没见着人,秋心宝一颗心却怦怦的,跳得他不自在。
俩人喝完一壶热茶水,福子尿急去解手,大门有了动静,出屋瞧,远处有个黑影,是贺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