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的坏情绪像突然而来的压顶黑,急速笼罩住他。他沉陷进难以名状的灰暗情绪里,挣扎不能摆脱无力。他开始不受自控地流泪,继而是放声大哭,他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不曾有过,又好像有过,是在南市的那张双人床上还是在那张沙发里。他脑子里像走马灯般,闪过一张张的从前过往。
被他泪湿布料下传来的强劲的心跳声,无意有声地提示了他。
程筝抽噎着用手摸了摸枕着的胸膛,两指搓了搓沾湿的衣服,试料子一样搓揉。一时间,有些难相信这是他流的泪。他仓皇地收回手,欲盖弥彰道“那。。这是排毒。”
陆时琰呼噜一把他的发顶,顺坡下道“嗯,你睡着了,流的口水。”能当着他卸下包袱,哭出来,他也感恩不尽他的进步。怎还会忍心拆穿他纸糊的坚强。
程筝抬手往他胸口用力一扇,好把自己那点尴尬情绪也扇走。转头剜了他一眼“你也不嫌恶心,我睡觉不会流口水。”
说完用手擦了擦嘴角边的泪痕,吸了吸鼻子“那什么,接下来你什么打算?陆家那边。”病中他的情绪来去,仿佛酷夏里的雷阵雨。大雨滂沱后便觉不出痕迹,只留湿衣证明它来过。
“不是说让我冠夫姓,不是要娶我。”陆时琰边揉被拍痛的胸膛,挑眉看他,“有你接着我,陆家这张皮也算是完成它的使命不是?随他们去吧。”
程筝哑然一笑,翻身扑在他身上,咬住他的下巴晃了晃,“那我还得感谢他,让我有机会白捡了这么个媳妇儿,是不?”
“感谢他不必,先喂媳妇儿本人才是你该有的诚意。”陆时琰压下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身体力行地讨赏。
两年后
程筝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翻开一本棕色皮套的笔记本。他原以为是一本陆时琰摘抄的诗集,翻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