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小区,去了师大附近一座商场,以前在这边住,瞿晓维第二天没事时,两人常去吃楼上一家烤鸭,不过今天到那,那家店已经没开了,他们只好在旁边将就了一顿,下雨天商场人不多,倒也吃得自在。吃完饭出来,瞿晓维带上徐畅去了电视台,他朋友和徐畅简单说了下情况,正好少儿选拔赛那总导也在台里,三人等了小二十分钟,便顺利见到了人。见面后,徐畅现场给来了两段舞指,总导很是满意,没花太多工夫,便确定了这个节目,先给徐畅两周试用。
走出电视台,徐畅心里有点感慨,一个这么难得的机会,既能解决他的生活,对今后的他而言,又是个提前锻炼,瞿晓维轻轻松松就能找到路子,让他自己来,却可能门槛都摸不到。以前他考虑自己能有的资源,本质也是这意思,当然感慨归感慨,他还是很感谢瞿晓维的,并且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谁带他来是一回事,别人看得上他,又是另一回事,他凭自己争取来总导青睐,他也有信心,不会辜负这个机会,有什么可别扭呢。
收好伞,两人坐上了车,市台外来车辆的停车场是露天的,瞿晓维车上有伞,却偏不拿,要和徐畅挤一块,上车后,两人肩膀都淋湿了,徐畅刚埋头掸了下风衣上的水珠,瞿晓维便递了张手帕过来:“擦擦。”
徐畅看看他,把手帕接到手里,默不作声地擦了擦肩膀,又递还回去,说了声“谢谢”,不知怎么的,他比在家时,还想躲开瞿晓维的视线,那感觉不是害臊,也不是抗拒,好像仅仅是一种不适应,造成的无措。
从他们亲上后,瞿晓维的注意力似乎就一直在他身上,徐畅却有些想不起来,他们在一起时,都是什么样了,只记得刚开始,他内心其实挺雀跃的,有些小小期待,有甜蜜,也十分兴奋,而瞿晓维比起他,显然泰然得多,倒也不是漠然,大概就只是经历的开始太多,而产生的一种淡定。
后来怎么改变的,徐畅也没什么印象了,他本来也没去计较过这种落差,瞿晓维说喜欢,他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去自扰,只是在商场搭手扶电梯时,徐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他们以前夏天来,他站在瞿晓维旁边,一偏脑袋,额角堪堪抵上瞿晓维的肩膀,他经常瞪着眼睛,看瞿晓维被商场冷气吹得凸起来的两点,然后伸出手,隔着衬衣戳一戳,瞿晓维哈哈大笑,逮着手把他搂进怀中,挠痒痒挠得他求饶。
有时去顶层电影院,他们也搭升降梯,遇上电梯里没人,徐畅总和瞿晓维耍赖,拉着他的手,撅起嘴要亲亲,瞿晓维飞快地亲他一下,笑得眼里全是他的影子,现在想起来,那些过往却都远得像一个梦,就如他偶尔在单元楼下,回首眺望的感觉。
重新开始,大概也算是一种开始吧?只是仿佛与从前对调了,兴奋喜悦的,变成了瞿晓维。徐畅控制不住一种念头,瞿晓维新鲜不了几天,他找不回当初的自己,说是重新开始,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徐畅默然时,瞿晓维也没有吭声,开出电视台老远,直到路遇一个红灯,他才偏过头,看了看徐畅的脸。
他确实很高兴,徐畅愿意接受,徐畅一时的茫然和生硬,也在他意料之中,但关于要面对的问题,他确实没太大概念,他也是在两人终于重新开始了之后,才发现所谓分离的残酷,并不在于分开本身,离开再远再久,感觉也可以依旧,反倒是再坐在一起,才容易让人意识到,那种一无所知的空白。
吃饭时,他问了问徐畅这两年的生活,除了问起徐妈妈,徐畅话多一点之外,其余的回答都和张乐云一模一样,很好呀,没什么不好的,关于他的事,徐畅一句没有问,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他隔了两年,才感到胸口有点空。
看着徐畅侧脸,白皙的耳根背后,有浅浅细软的绒毛,瞿晓维不禁勾了下嘴角,伸手过去,拨了一下徐畅的耳垂。
“那你驾照,考过了吗?”
大三暑假,徐畅报了驾校,刚考完科一就去三下乡演出,磕磕绊绊到分手,还没考完科三。考科二时,瞿晓维陪徐畅练过几次,徐畅一脚油门把他的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小公园的两个石墩中间,卡得死死的。徐畅抿了下唇:“没考了。”
瞿晓维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