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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你哪里也不用去。”娄羽琛翻到他身上,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一下一下认真地吻他。

周冉也抱他。少年人腰身劲瘦像一只蛰伏的豹,周冉的手指顺着脊柱沟一路往上,抚过漂亮的肩胛骨,搂在他的肩上。

靠得太近了。他们的嘴唇相接,四肢交缠,就连心脏都是靠在一起的。娄羽琛托着他的后脑勺吻,周冉也抬手去按他的脑袋。娄羽琛短短的头发碰着他的手心,一点也不扎,软软的。

周冉有种奇怪的想法,好像他们两个都变回了小婴儿,刚生出来,只有一点绒绒的胎毛。他们拥抱着,因为从胚胎开始他们就是一体的。

以至于娄羽琛说话的时候,周冉都觉得他不是在说话。他只是想了一想,自己就已经接收到他的意念。

娄羽琛说的是:“我明白的,周冉,我明白。”

这是娄羽琛第一次和周冉谈起“在那里”的事。他说周冉你知道厌恶疗法吗?

周冉知道,娄羽琛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在网上搜过很多这方面的消息,但是听娄羽琛自己说出来完全是另一回事。

周冉不说话,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忘了头发剪短了,摸到一手短短的茬儿。周冉发现自己的头发还挺硬的,和娄羽琛的摸起来完全不一样。

他爬到床尾去够桌上的校服外套,从口袋里掏了一盒烟。

娄羽琛跟着坐起来,伸手。周冉经常在他面前抽烟,但是素来不准他抽,永远是那句“好学生不能抽烟”,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把自己嘴里那支烟拿给娄羽琛,自己重新点了一支。

娄羽琛说,他们让我不断想象偷窃的情境,比如在你家店里,或者超市,或者书店,当我想象这些的时候给予一些惩罚性的措施。最开始是在手腕上套了根皮筋,想一次弹一次,但是你知道的,这么点痛感其实对我来说完全没效果。再往后有两种,电击和催吐。我妈说电击不行,把脑子电坏了以后还怎么上学,那就催吐吧。然后每次喝催吐的药水……反正就是这么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