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张鷟怕刺激他,更怕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好虚虚拽住他的衣摆,小心翼翼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身体重要。”
林野很久都没说话。
“楼下陈记的小笼包和转角那家李妈豆浆。”他拖沓着步子进了屋,给张鷟留了一个门缝,算是最后的妥协和退让。
张鷟和一群大妈大爷在那排队等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再去买了袋儿新鲜的豆浆,然后进了最近的一家药店,用剩下的钱买了最贵的退烧药。他火急火燎地跑回单元楼,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林野家。
林野窝在沙发里,双眼无神地用力盯着窗户,听到声音就侧着了脸看张鷟熟稔地换拖鞋,去厨房烧水,轻车熟路得跟在这生活了很久似的。最后温水、豆浆、小笼包和药都有条不紊地摆上来,好像几年前那个炉子都不会开的少爷不是他一样。
林野小口嚼着小笼包,b市的小笼包都很难吃,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当时他们比赛张鷟给他带回来的那个味道,那时候他刚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这刚萌芽的清甜滋味就混着家乡的味道暖暖地熨贴他空空的胃。
考到b市的这一年多林野几乎把这附近的小笼包都吃了个遍,觉得还是这家最像当时张鷟风尘仆仆带回来的悸动。
张鷟就看着他吃,好像看着看着就能看饱,没成想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声音。
“你你没吃?”林野皱着眉放下筷子。
“心急就赶快买回来了,”张鷟现在最怕他这个表情,但又不想骗他,“更何况还买了药。”
林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他又吃了几个,斯斯文文地喝了几口豆浆,把筷子一撂:“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