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宵来劝过他,说可能是林野误会了才这样的,那时候张鷟忙着弄游戏,语气中都透着一股不耐烦,谁听都会多想的吧?想让他好好跟人解释。可那是张鷟,从小到大都是顺毛揉的张鷟,身份地位摆在那,让他纡尊降贵地去哄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贺宵深知这一点,只好让方可去问问情况,对张鷟的说辞就是林野一定误会了,过几天就好了,林野又不是那么小气计较的人。
和张鷟这边满腹的憋闷不同,林野倒反觉得很轻松。他的确没有那么多钱陪太子们玩儿,和廖天成去喝个星巴克都要心疼半天。这回张鷟这话他还真没误解,倒反觉得挺客观,他的确是消费不起,也没工夫去耗,加上是真有事。一直想着要怎么开这个口,结果正好就有了个台阶。
这种轻松在回到家之后荡然无存。
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可能是很久没打扫了地上有些灰尘,罗烟的桌子收到一半就走了;林双稚的杂志摊在桌面上;林一跃的鞋一只在玄关一只在厨房,也不知道是怎么穿的;林呈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放好,就随意地堆在房间门口。
他们一家人去超市了,去买旅行要用的东西。
张鷟说过他要是喜欢,下次他们也可以一起去。
去哪里?
他现在一张机票钱都掏不出。
他想去的地方太远了,想去法国看阿尔卑斯山的雪和湖群;想去挪威看松恩峡湾和极光。他喜欢山,喜欢水,骨子里住着风,可现在甚至没法完全推开房间里的窗看一方星野。
连月亮都是张鷟窗边的比较撩人。
他被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