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上帝的子民,可他无处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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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镜淇葬礼那天下午,廉州回到妈妈的面条店帮忙。他像之前没工作那段时间一样,坐在前台给客人收钱。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来吃面的客人有带小孩的父母,有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单身汉。带小孩的父母给孩子喂食,表情喜悦又温柔,上了岁数的夫妻沉默地吃着饭,结账时老奶奶带上花镜数钱,老爷爷就慈爱地看着她。单身男人在手机上刷着招聘信息,和每位迷茫奋斗的青年一样,大口嚼着面,也咀嚼着未知。廉州看着这些人,心里特别悲伤。他比去世的项镜淇幸运,仍然活在世上,可他过早地失去了内心的快乐和安逸,过着非正常的生活。
没多久,又有一群非正常的人来骚扰他了。
面条店关门后,廉妈妈在厨房收拾碗筷,廉州在前厅擦桌子,店门口突然冲进来六七个男人,他们穿着牛仔外衣,胳膊上刺着纹身。
为首一个年轻男人,嘴角有颗黑痣,耀武扬威地往凳子上一坐:“廉州是吧?”
廉州余光瞥见两个人往厨房走去,赶紧扔了手里的抹布,长黑痣的年轻人道:“别急别急,不会伤着阿姨的。咱们坐下来聊聊天,有些内容怕吓着阿姨,让她在厨房待会。”
廉州势单力薄,没有反抗余地,坐到那人对面问:“你哪位啊?”
“邹红,绰号赤仔,义胜堂的。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
听见义胜堂的名号,廉州心中疑惑,他环视了一圈赤仔的手下道:“没什么印象。”
“哈哈哈。”赤仔笑得渗人,他年纪不大,地下社团的做派倒是很足,“没关系,你对我没印象,对我老爸总有印象吧?”
廉州内心讪笑,我对你都没印象,怎么可能对你老爸有印象。不过看形势不利,他管住了嘴,静等对方亮出底牌。
“我老爸是邹镇男,记得吗?四年前的海洋公园,你没少受罪吧。”
廉州一听这句,差点没脱口骂人。义胜堂里除了姜怿恒,他最忘不了的就是邹镇男,那个王八蛋四年前在海洋公园策划的爆炸,把他的人生和爱情都炸成碎片。
廉州拧着眉头,强忍怒火,偷偷拿出手机要给胡硕超打电话。为了不引起赤仔注意,他不耐烦地说:“你找我做什么?”
“跟你合作。”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