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镜淇这副优哉游哉的状态让徐嘉迅着了急,他突然一个转弯把车开到路边,拉了手刹道:“项队长,我不管什么警队规矩了,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义胜堂为什么和江水道不合,除了18门社团内部斗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
项镜淇不嚼口香糖了,摘掉墨镜望着徐嘉迅。
“你之前受伤的事,我们队长认为是姜怿恒干的。那天江水道话事人宋会锋二婚,义胜堂的人去了,队长和秦局也去了。我们队长看见姜怿恒像发疯似的,打了姜怿恒、闹了宋会锋的酒席。喏,就是廉州去医院看你那天。”
徐嘉迅自顾生气,一点没管项镜淇。
“宋会锋是什么人,当然忍不了这通闹,警方他不能惹,就把气撒在义胜堂上,挑明要跟罗盛对着干,这才有了后面的小帮派纷纷站队,要劫罗盛的货,闹得人心惶惶。”
他说到最后,伸出一个手指对准项镜淇,俨然琼瑶剧里一副是你是你就是你的架势。项镜淇是谁,自然不会和毛头小子置气。
他“呵呵”几声,解开安全带。
“哎,你要干嘛?”
项镜淇低头去后座拿行李,下了车重重关上车门。徐嘉迅也跟着下车,马路上车来车往,项镜淇重新戴上墨镜,笑眯眯地说:
“嘉迅啊,你小说电影电视剧看多了?沈可屹在谁谁谁婚礼上闹事,整个地下社团都被搅得不安,那我说廉州加入洪信帮,是不是整个18门的秩序都得重新洗牌啊?”
徐嘉迅梗了一下,不知怎么接话,项镜淇又道:
“我求你别高看你身边的人和事行吗。社会这么复杂,世界这么大,你以为地球的因果循环、前尘过往,都靠几个人的几场闹剧推动吗?”
项镜淇黑乎乎的墨镜镜片里,映出徐嘉迅茫然的脸。有急速的汽车呼啸而过,伴着刺耳的轰鸣声,徐嘉迅听见项镜淇说:
“小伙子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凭理智领会才能得到喜剧,凭感性领会,迎接你的永远都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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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军火商来港的时间定在下月二号,在这之前,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以及义胜堂与洪信帮合作愉快,罗盛在西棋子大庙安排了一场拜神仪式。
西棋子大庙是越城历史最悠久兼规模最宏伟的天后庙,故被称为大庙,求水上平安。罗盛年纪越来越大,难免变得迷信,每次行动前都会带着社团的人拜神。这次道上都传宋会锋会带人劫货,外加洪信帮参与,变数较大,罗盛更是小心翼翼。他们这种人身上背了太多罪孽,拜神求平安,亦是图心安。
姜怿恒跟着他多年,但他在警校和警队待了很长时间,对神佛之事始终不信。而且他少时长在北方,崇山峻岭,天高地阔,他崇拜自然远多于崇拜那些人为创造的神明。参加这种活动他通常是一言不发,按罗盛的要求上了香,心里却敬而远之。
这次拜神,罗盛不仅带了义胜堂的人来拜,还请了洪信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