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州呼吸一滞,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方才同沈可屹讲“唯独不会跟项教官演”,这么快这句话就被证实——不用演了,项镜淇也不会再跟廉州演了。警匪电视剧里那些生死决裂他都经历了,和好如初却一个都没等到。
病床上的人一副决然的样子,廉州瞧见小桌上的口香糖,用哀求又自嘲的口气说:“能不能,最后给我一片?”
估计以后,吃不到了。
廉州从病房出来,沈可屹和徐嘉迅都在外面。沈可屹看他嘴里没嚼东西,冷着脸没说话。廉州似有迟疑,想想又觉无话可说,迈步要走。
刚一抬脚,徐嘉迅突然道:“廉州!”
三个人同时愣住。沈可屹瞥着徐嘉迅,不知他要干嘛。徐嘉迅犹犹豫豫盯着廉州,似乎也搞不清为何叫他。
倒是廉州听见久违的、从徐嘉迅嘴里叫出来的“廉州”,心中微凉,又觉好笑。
他看看徐嘉迅,瞧瞧面无表情的沈可屹,最终看向病房屋门,仿佛要看清屋里的人。
你看,世界多奇妙。当年在一起的人,彼此分散;分散后,又神奇地聚首。只差姜怿恒。
只差姜怿恒,廉州爱错的青春,才算完整。
这边厢廉州见完项镜淇,那边厢罗盛离开了宋会锋的婚宴,义愤填膺地回到大宅。
手下人来送茶,问今天婚礼的情况,老头子压着火气赶走了一帮人,独独留下姜怿恒。
罗盛年纪大了,眼睛却是亮堂。他闪着锐利的目光,定定看着那人。姜怿恒想到沈可屹闹事让罗盛丢了脸面,低头不语。
有时罗盛喜欢姜怿恒的冷静沉稳,有时讨厌他的镇定自若。和姜怿恒的性子相反,罗盛是脾气火爆的人,最震怒的时候,一口气开枪解决了五个手下。
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的姜怿恒,让罗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耐着性子喝了口茶问:“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老头子眉毛上的筋肉都在颤。姜怿恒迟疑片刻,脑子里分析着厉害关系道:“惹事的警察叫沈可屹,是我之前参加的暴雪行动的教官。”
提到暴雪行动,罗盛眼中更添肃杀,不耐烦地说:“然后呢?”
姜怿恒顿了顿,显然在组织语言,半响后道:“我暗杀意大利人时,打伤了一名特警队员,就像那个刑侦队秦局长说的,那人是他外甥。”
哐当一下,罗老头甩了茶杯,气势汹汹吼道:“你是告诉我,不光廉州知道你身份救了你,连臭条子都知道狙击的是你?”
姜怿恒依旧沉默,一只手微微握了拳。
“你怎么做事的,我让你杀个意大利佬,整出这么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