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意思吧,姜怿恒想,他是内鬼,本身就不是好人。他歪了头去看隔着不远的廉州,那家伙背对着他打电话,嗓门大得飞上天。
反正姜怿恒本身就不是好人,又不知道当着廉州,如何做坏人。
周三这天,廉州和姜怿恒跟着特警队,去了吕志广所在的医院。这是一家专门诊治犯人的看护医院,楼层不高,病房较少,为了便于警察监管,全都是单人病房。
特警队同看护警察了解医院地形及关押情况,商讨明日何时押送等细节。等这些都谈完,王威带领队员来到吕志广的单人病房。
姜怿恒走在队伍最后,进到病房里,隔着层层人头才看清吕志广的样貌。
那人腿上缠着绷带,神色疲惫。他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样貌却不显老,他有一双洞察幽微的眼睛,注视着走进来的警察。他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显得老练、稳重。
看护警员向吕志广介绍王威和特警队,那人不回话。警员说他不会讲粤语,也听不懂。王威的普通话带着很浓的口音,蹩脚又难听,这时廉州小声问姜怿恒。
“你不去翻译一下吗?”
姜怿恒自己都忘了这点,其实东北话和粤普并不是完全不兼容,吕志广要是肯认真听,应该能听懂大概意思。但姜怿恒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跟王威报告说:“王警官,我小时候在东北生活,能说东北话。”
在他的翻译下,王威同吕志广说清明日押送的情况。姜怿恒一边翻译一边观察吕志广,那人脸上尽是平静、从容,丝毫没有军火贩的张狂。
探望结束后,特警队一行人返回警队,路上姜怿恒问廉州:“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东北话?”
“就许你查我,不许我查你吗?”那人撅撅嘴,一脸傲娇。
姜怿恒眉头皱起,以为他查出什么。廉州道:“你小时候在东北生活,后来来越城。你也是单亲,没妈妈,供养一个老父亲,对吧?”
姜怿恒的担心多余了,他担心的点,廉州不可能查到。那廉州为什么查他呢?他想问,又没问。他猜廉州也许不会答,而且他极力逃避那个答案。
晚上回到训练场,姜怿恒特意离开其他人,在宿舍楼门口给邹镇男发信息,将押送时间、地点、警方布置一五一十告知。
姜怿恒是押送队伍的一员,却不是随车看守,他和廉州是后车掩护人员。押解车内部的构造是这样的,车厢外有一层锁,车厢内是一个铁笼,这里还有一道锁,且车厢内有三名特警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