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佰瓒语声玩味:“……老家伙快死了,帮里的人都盯着他呢。”
他口中的“老家伙”是指洪信帮现任坐馆。廉州想了想问:“你要争坐馆?”
“我不该吗?”刘佰瓒长叹一声,“我快三十了,忍了多少年。我爸死的时候我太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是当时那些人没一个在乎我,坏是我还得隐忍这么多年,才能为我爸报仇。”
他有太多化不开的情绪,廉州一时难以回答。
“怎么,怕以后我当上坐馆,你去了警队,咱们相爱相杀?”
廉州不是没这个担心,这会被人看穿,恼羞成怒道:“你要真做坏事,我当然抓你!”
“哈哈哈,怎么跟哥哥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刘佰瓒笑得开心,眼角有细纹堆起,不知触动廉州哪根心弦,忽的有点心酸。
古人有句话说,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廉州和刘佰瓒,大概就是这种缘分。
刘佰瓒的爷爷和廉州的爷爷,是血缘疏远的表亲。之所以说疏远,因着刘老爷子自小在黑道上混,廉老爷子离开越城去加拿大打拼。
两家大半辈子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直到廉州的爷爷去世,从小生活在加拿大的廉爸爸忽然来越城探亲。
那会儿廉爸爸算衣食不愁的“小康之家”。加拿大是枪支自由的国家,他在加拿大经营一家专业枪店,只是婚姻大事没有着落,又逢亲人去世,一时“恨别鸟惊心、感时花溅泪”,决定去越城散心,也算寻亲之旅。
廉爸爸在越城当真联系到了刘爸爸,那会儿刘爸爸在洪信帮算重要人物,手下不少小弟,好爽又仗义。听说有亲戚回来探亲,立马组织了一大帮人给廉爸爸接风洗尘,这其中有他老婆,还有他老婆的一个闺蜜。
没错,你猜对了。这闺蜜姑娘是个大方激情的人,饭局上看上了廉爸爸,随即展开迅猛的追求攻势,半个月后两人正式在一起,三个月后闪电结婚,跟老公去了加拿大。一年后,小廉州就活蹦乱跳地出世了。
廉妈妈生了孩子后有产后抑郁,她在加拿大没什么朋友,气候、饮食、生活习性等等又诸多不适,刚生孩子前几年特别想家,总带着小廉州回越城。
那会刘佰瓒有十三岁了,廉妈妈一回越城就去找刘妈妈,甩了孩子各种吐槽,于是小廉州就落在小佰瓒手里。
刘佰瓒算道上这些小孩中,极有名气的家伙,敬他的有的是,看他不爽的也有的是。敬刘佰瓒的巴不得恭维廉州,看刘佰瓒的不爽的,都把火气撒在廉州身上。
小佰瓒会保护小廉州吗?当然没有。刘佰瓒嫌他年纪小,不爱跟他玩,小佰瓒当时正处于“自己一无所有,还自觉所向披靡”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