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洲看着傅云帆的背影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云帆,我回来了。
易洲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傅云帆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医院来陪易洲一起吃晚饭,幸好这段时间局里比较清闲,没有加班任务耽误傅云帆的正事。
至于白天,易洲也不怕无聊,他乐得清闲可以安静地整理断断续续的记忆。昏迷了几天,因祸得福,勾起了一部分过往的记忆。但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回忆片段,很多重要环节缺失,以致于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对于过往,依然还是迷雾重重。但幸运的是,他记起了傅云帆。
虽然,他还没有跟傅云帆坦白。
“Zale,今天恢复得怎样?”郑穆青捧着一把新鲜的花束走了进来,插在了花瓶上。
易洲合上了正在看的财经杂志,对郑穆青回答到:“还行,我感觉我已经可以出院了,是医生不放心,非要多观察两天。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谈一个大项目吗?这么快谈好了?”
郑穆青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那是当然,我亲自出手怎么可能有搞不定的事!”
“那以后还请郑工多多关照。”易洲笑着说。
郑穆青看着易洲的表情,突然一脸正经地说:“我发现你这次醒了之后,有点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具体的我又说不上,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
易洲把杂志放到桌上,给郑穆青倒了杯水,说:“你多虑了吧,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郑穆青接过水,缓缓地喝了一半,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反正你能够平安醒过来就已经足够了。”
听到郑穆青这么说,易洲正在斟着水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水洒湿了桌面。
郑穆青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问:“怎么那么不小心,是不舒服吗?”
易洲把桌面的水迹擦干,仿似不经意地说:“其实我身体已经基本完全恢复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也不必每天抽时间过来。”
“没事啊,反正我也不忙。”郑穆青说。
“穆青,其实……”
“什么?”
易洲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有话想要对郑穆青说,可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无论在十年前那宗意外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郑穆青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易洲早就已经把郑穆青看作自己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值得珍重一生的人。
他很珍重这个朋友,有些话说出来怕他难受,但也不得不说。
“穆青,你真的很好。”易洲说。
郑穆青不明所以,唯有一笑,问:“怎么突然说这些?”
“不突然,我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想说,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我回来之后的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只是,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有你更好的生活,不应该就这么样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怎么突然说这些,不是,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不适应。”郑穆青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他说:“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朋友之间哪有计较这么多的,难道我住院了你不来看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洲顿了一下,好像又不知道该如何深入解释,只有说了一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