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想着她听宫人们说的,她孙儿在朝堂上要砍人脑袋的模样,天生的杀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软,又忍不住笑。

他,儿子,都没有孙儿的这份定性。他们父子,都是想要护着自己想护的人,不管多么罪恶。

只有他们的孙儿,强大如斯、生来骄傲,天生的尊荣。

太皇太后一时又心生自豪,她的孙儿,将来一定可以做到他爹,他爷爷,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定不会被人世间这复杂斑斓的人性诱惑。

这样也很好。

太皇太后笑着,眼里一片迷茫。

既然注定是帝王,何必强求做一个普通人?

太皇太后轻轻地抬手,拉动椅子边的一根细绳,外头进来一个老嬷嬷。

“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大牢。圈禁张家‘所有人’,一根草棒,也只准进不准出。”

“奴婢遵命。”

老嬷嬷下去。满殿寂静中,太皇太后轻轻地擦擦眼角没有的泪水,轻轻开口:“皇帝的年龄太小了,大小事情只能依靠阁老们,我和皇太后一直感激阁老们。”

“我们婆媳俩,不懂朝政,也没有野心垂帘听政什么的。都只想护着自己的家人,可这家人,也分一个亲疏远近。现在这天底下,千千万的人口,最亲的人不就是一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