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这一哭,其他汉子一个个的眼睛通红,更有那年轻人受不住,抱头痛哭。

“先生,你是读书人,先生你不知道,我们村子,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啊。”

“先生,我们也想去打仗,我们也想去沿海做生意,我们也是大老爷们,七尺的汉子,可我们逃跑了,家里的老小怎么办?”

那位懂医术的老人操着北京口音,一副老秀才模样,听哭声实在悲惨,犹豫片刻,到底是出主意:“户籍的事情那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士农工商,农籍好,农籍好。还是手里有田地好。”

“各位若是信得过老朽,老朽给各位写一个状子递给县衙。租户承租田地,一般都是三七分,庄头要五五分,这是要逼死一个村子的人,县衙一定会管。更何况,这里是皇庄,我们皇上圣明着。”

老秀才说着话,还有模有样地朝北京方向鞠躬行礼。哪知道周围的人听他说完,一张张脸更是灰败。

老村长想说话,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他儿子狗蛋一抹眼泪,开了口。

“先生,我爹说不出来。先生,二十年前,我们也告状过,可县衙不光不管,还把我们都抓进大牢,我叔,我大哥,就是那个时候没的。”

一阵风吹来,吹动麦穗高粱穗“哗哗”作响,吹动一位位农户们身上的补丁,吹落他们脸上的一颗颗泪水。

哭不出来了。

心疼的不知道感觉了,都灰了。

老秀才望着一张张麻木绝望的脸孔,瞳孔一缩,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