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回来,也呆不够一个月啊。”
“没办法,还要回去写论文。”
寒风扑面而来,自动门在他们身后关闭。出租车载客点前排着长队,二人加入了其中。寒风凛冽,杨子夏竖起衣领,把脸埋在领口间。
“北京比伦敦要冷吧?”他问。
“冷多了,伦敦还没到零下呢。”雷铭说。
杨子夏取下自己的手套给他,但雷铭摇了摇头。“没事,你戴着吧。”
“哎呀客气什么。”杨子夏拉过雷铭的手。他右手腕处的伤口早已消退了,只有一弯浅浅的疤痕,看不出来,只有触摸时才能感受到微微的凸起。杨子夏放轻了力道,帮他把手套戴上。
“你手都是冰的。”杨子夏说。
“那你手很热吗?”雷铭反问。
杨子夏把手背贴在雷铭的脸庞上。雷铭的唇边呵出白气。“跟暖手宝似的。”他说。
杨子夏索性把另一只手也贴在雷铭的脸上。雷铭把杨子夏的手拉下来。“别捂了,一会儿你手就该凉了。”
“你有围巾吗?”杨子夏问他。雷铭摇摇头。
“早知道我就多带点了。”杨子夏摘掉自己的针织帽,戴在雷铭头上。帽子的一角遮住了雷铭的眼睛,他往上抬了抬。
“别说,尺码还刚好,”杨子夏说,“我还以为太小来着。”
“我头有那么大吗?”雷铭调整着帽缘的位置。杨子夏帮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好盖住耳朵。雷铭听话得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他现在做什么都会慢一拍。
“大头一般都聪明。”杨子夏说。
“你是在夸我吗?”
“当然。”杨子夏说。
“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雷铭望着远处。一辆辆私家车从快速通道中驶过,空气里满是熟悉的雾霾味,周围的人也都在说中文。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生机勃勃的场景了。在英国,除了酒吧区,还有哪里会在午夜有这么多人呢?
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排到一辆出租车。一上车便暖和了起来。两人挤在后座上,杨子夏跟师傅报了地名,汽车拉着他们驶出了泊客区。
雷铭把手套还给杨子夏。
“给你吧,我还有。”杨子夏推了回去。
“你住的地方远吗?”
“得一个多小时。你坐这么久飞机挺累了吧?要不先眯眼休息会儿?”杨子夏说。
雷铭把脑袋枕在杨子夏肩膀上,嗓音沙哑地说:“我现在走路都是飘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等会儿过收费站的时候,得麻烦您二位掏钱。”
“知道了,二十块?”杨子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