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移开视线。“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好像在躲着我。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他要转学的事情。”

杨旗撑住自己的额头。“我就知道。”

“他……”

“小夏最近话少了好多，整个人蔫蔫的，我以为他是因为要转学才那样。这孩子，心里闷着什么也不说出来，让我在这猜哑谜呢。”

雷铭掏出口袋里的纽曼MP3，说：“他给了我这个。”

杨旗更惊讶了。“他把这个给你了？”

“嗯。”

“这是他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他的。”

雷铭不安道：“啊？那要不要还给你？”

杨旗连连摆手。“你开玩笑呢。小夏都把它给你了，那就是你的，我怎么能拿回来，”杨旗顿了顿，“不过真稀奇啊，小夏竟然会把它送给你，这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雷铭望着手里的MP3，低声道：“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是啊。”杨旗打量着雷铭的神色。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事情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啊，饭馆到了，”杨旗说，“进来吧。”

雷铭猛地对杨旗鞠了一躬，杨旗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很抱歉，我要先回去了，”雷铭说，“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

“怎么了？你有话站直说，”杨旗扶他起来。雷铭用力地眨了眨眼，把泪水憋回去，好不让杨旗看见。但是他的神情已经泄漏了一切，悲伤，又夹杂着淡淡的喜悦。杨旗忽然明白了。

“我——”雷铭想说什么，但被杨旗打断了。

“小夏转学到桐里一中念高二，是寄宿，这个假期他应该也是住在学校里。他们学校校规很严，不让带手机。你要是想找他的话，只能去他们学校。”

雷铭望着杨旗，睁大了双眼。他抿紧嘴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他转过身，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跑去。

杨旗想叫住雷铭，但迟疑了一下。雷铭什么时候变得跟小夏一样这么风风火火的了？

他的脸颊上感到一丝凉意。抬起头，白色的天空中，微尘般的雪花正在缓缓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