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肯定对他很重要吧,否则他也不会失态成那样。真羡慕能轻松占据尤愈思维的人啊。
重症监护室外的公共休息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部分人眼神空洞地发着呆,部分人焦急地对着手机不知道在处理什么问题。
隔离门每一次打开,都能引起这些人不知心情的注目,不管走出来的是哪个医生,他们都伸长着脖子,安静地等待被点名的那一刻。
顾菡平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那时尤愈的表情更加深刻地映在他脑海。明明是对待武力冲突都从容得不像话的人,却在接到电话之后惊慌到面无血色。顾菡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尤愈,看到他像ICU门前这些和亲友的生老病死只一线之隔的人一样,坚韧又脆弱,麻木的外壳下,仍有颗生生跳动的魂。
那个牵动了尤愈的人……
虽然师出无名,但此刻,顾菡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焦急的等待感。他朦胧中好像能抓到自己焦急的理由,可惜,此刻他不可将此明言。
他很明白,自己和尤愈之间还有很多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关于这个人的,可能要排到很后面。
顾菡当然觉得不是滋味,但目前他也只能换个角度振奋精神,毕竟,本身就是自顾自对尤愈怀有期待,还要啥自行车呢。
不过,也许,如果某天,他的视线能只为自己停留,那就最好了。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有个熟悉的高挑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套着所有医生都千篇一律的绿色洗手服和白色短工作服,戴着口罩,但顾菡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人。
尤愈那双独属于他的温吞的眸子,总在顾菡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无论多久都历历在目。每一次他闭上眼,想到他,都忍不住要虔诚地亲吻它们。
尤愈显然也看到了他。他从人群中走来,长腿悠悠几步便到了顾菡眼前,他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才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表情这么委屈,出什么事了吗?”
顾菡摇头,把滕溯给的袋子举到面前:“受人所托,给你送东西。”
听他这么说,尤愈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印有蝴蝶结小兔子和樱花的可爱纸袋,这花纹是小溯自己画的,全世界只有他家用这样的袋子装东西。
“滕溯来找我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尤愈条件反射一样,一边回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儿,一边对自己上下其手摸手机。
“嗯。”顾菡看他难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俊不禁,解释说:“她说这是重要文件来的,原本也想等你,但临时有其他事情要赶时间。我那时候正好在住院大厅碰到她,她就拜托我帮忙了。”
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尤愈这才想起手机好像被他扔在值班室充电了。面对直楞楞等了他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顾菡,尤愈什么狡辩也没想,只悻悻道:“我手机没在身上。”
“你先看看是什么文件吧。”顾菡也没和他计较,反倒是大大方方把纸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