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主要是困,最近没睡好。”王珩答。
韩辰系上安全带启了车,从医院门口拐到马路上,汇入了熙来攘往的车流,“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车一启动,王珩的困意就泛了上来,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宁静。这种放松、困顿的状态,对这段时间的他来说太不容易了,如果能一直持续到楼上,持续到床上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每晚因为江南不能入眠……
想回到同学会之前,这样他就不用知道这些真相,只傻傻地爱着对方就够了,什么都不去想。但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对方深沉的心机和城府,他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去爱。
想到这些,他又无法自控地醒来。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车窗外漆黑的夜空和鳞次栉比的高楼,一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床上,是在韩辰的车里。
他睡着了,身上还盖着韩辰的外套。
他缓慢地直起身,看向驾驶位的韩辰。韩辰胳膊肘支在车窗上,透过玻璃望着车窗外。他起身抓起盖在身上的外套,递给韩辰,“怎么不叫我?”
韩辰接过衣服,嗓子低沉,“舍不得……”
“早点回去睡吧!”他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王珩还没走远,韩辰便叫住了他,“明天你休息一天,手术我替你来做。”他按下车窗,对王珩喊道。
“谢谢!”王珩说。
“不用谢!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你知道的!”韩辰说。
王珩快步走到小区的电梯,十点钟电梯里还有人。他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怔愣地望着轿厢里自己的影子,轿厢金属面映出的影子影影绰绰地只能看见大体的轮廓,模糊的五官,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那么不真实。
就像生活,我们总认为掌握了真相,其实我们触摸到的只是生活的一角,是恒河里的一粒沙,海中的一滴水,沧海中的一粒粟。我们碌碌众人如蜉蝣,峥嵘世人如荆棘,渺小而不自知。
他出了电梯,回到家,洗漱完躺回床上时,又睡不着了,索性去书房给江南写回信。
写了没多久,只用了几分钟,写完他把稿纸折了两折,便从抽屉里拿出牛皮信封装了进去,用胶水封了口。塞在了手包里,以便次日去拍卖行可以叫小高发走。
江南自从发了信,便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快递,呆在楼上办公室的时间都缩短了些,脖子也伸长了,像乡村里每日守门的大白鹅,伸长着脖子,见客人来了便瞅一眼,心情不好还要用嘴上去掐几口,此时江南就是这种状态。
他在一楼办公室的大门口不经意的往院里大门方向瞄了一眼,连个快递的影子都没瞧见,顿时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