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告诉你,那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说青禾在狙杀张昀泽,不止青禾,很多人,我知道,他是被逼回来的,他是一步步被逼到今天的,如果他不这样做,他迟早会被张海权杀了,这些事情,我比你更理解他。”段城脸色冷的可怕,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他准备对张海权取而代之,张海权在做什么你清楚吧,小到旅厉的皮肉生意,大到海南的整条线,贩毒,军火,雇佣兵,你能想象的,他都会做。”
“不说别的,打击毒贩团伙,我们军警系统一年死多少人?这个数字,用我来说给你听吗?还是你在仔细看看我身上的伤?”段城挣扎着起来,扯掉身上的被子,露出胸口的引流管和腹部的伤疤:“作为姐姐,如果你弟弟正在吸毒,正在被枪杀,你能原谅他吗?”
张琪再也听不下去后面的话,她刷的一下站起了身,走到床边,向外看过去,她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要疼的炸开,段城的字字句句,实在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她甚至都没有立场去反驳。
那要她怎么办?难道要她一个电话叫刘团来,叫政委来,叫所有人都过来,自己字字句句的把张昀泽的事情讲给他们听,然后布控抓人,在把他枪毙了吗?
“你说的对。”张琪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放弃了挣扎,她挣扎不动了:“我不该替他辩驳,他是我弟弟,感情的事,应该放在心里,毕竟咱们谁都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我打过北极狐,打过黑曼巴,抓捕过李思明,也为了自己的立场拼过命受过伤,今天,我也尽力为他做了我能做的,将来无论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了。”
“我做的事情,对错我自己也分辨不出来,但是把你拉进来,一定是不对的。”张琪抱着肩膀,看似还在看外面的景象,实则是从玻璃的倒影里,望向段城,一转眼,她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张琪,刚刚的脆弱,就好像只是一个错觉。
倒影里,段城慢慢靠回到枕头上,他刚刚激烈的动作,让胸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后背也疼的要命,他小口小口的吸着气,半天才说话:“你不后悔你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后悔我做的事情。”
“咱们要是结婚的话,他会来吗?”
病房里沉默了许久,段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张琪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着段城,段城稍微缓过来一点儿,拍了拍床,让她走进一些:“我想,我还是应该亲自谢谢他。”
“是亲自抓他吧。”张琪冷笑了一声,她才不信段城想要谢张昀泽,他怕不是要设个套把张昀泽诓来,抓住好在立功。
段城累的歪下头,目光还盯着张琪:“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张昀泽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参与过。”
“就算真的抓住了他,上了法庭,连教唆杀人都起诉不了,因为没有人会把他供出来,他手里有暗档,一旦他不开心,可以随时把这条道上的任何一个人送到公安局,更别说,他手上还有于小先生这张牌,这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他父亲所有的关系,他都动的了,包括黑曼巴,也包括反插到公安系统的人。”说道这里,段城歇了一下,他已经累的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罪不可恕,但你也过于担忧了,他如果需要你来保护,那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张琪哑然,她倒是没想这么多,在她的脑海里,只想着张昀泽的事情别影响到张家,可却从来没想过,张昀泽一早就杜绝了这些,他从小在他父亲手底下,对付审问肯定是自成一派,就算事情坏到他需要被审,也不是全无希望。
“那你……”张琪又瞪起眼睛想要骂人,段城赶紧制止住她:“他不应该被原谅是事实,抓不到他的把柄也是事实,但是咱们,至少我,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抓到他的把柄,而不是怎么替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