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静,不像之前咄咄逼人,听起来也舒服了很多。
恰好这一天路秦晚上有个演出,张琪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家,昀泽给她让到客厅,亲自倒了茶水:“我说过路秦,这有些夸张了,他执意要买,我也没有办法。”
“不要跟我秀恩爱。”张琪摆摆手,一瞪眼睛的模样,倒有几分往日的神采。
昀泽心里有点难过,他知道对于张琪来说,战场或者训练场才应该是她的归宿,现在看起来她虽然从容,但眼底到底都是些落寞。
昀泽冲修易指了一下二楼,让他回房间,等人走了,昀泽才问:“二姐这一年,没回部队”
“没有。”她摇头,见昀泽眼里有些遗憾,就解释:“我的事情,现在是没什么了,三四个月之前吧,跟我提过让我回去接着当教员,但是我推到了年后。”
她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像是随口聊家常:“去年你和我说完刑墨的事情,我始终觉得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很多事想不明白,一转眼一年都过去了,越想解开这个心结,就缠得越死。我练的是兵,是要上战场的,自己信念不坚定,带着他们都去送死吗”
她反问了一句,倒像是问自己,不过她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一行昀泽不懂,但是军队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想起来柯西玛最后和自己说的话,她说他们都见过黑夜里的曦光,于自己,这无异于说的是路秦,但是对于她,这个人也许是瑞秋,也许是张琪。
张琪的几率大一些吧,总是在黑暗里的人,自然更喜欢坦坦荡荡活着的人。
张琪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人,她对柯西玛有这么深的战友情绝对不可能是单方面的,柯西玛把他们之间断的这么绝,更多的应该是保护她。
他们,她所代表的和张琪所代表的,这样势不两立完全对立的两个阵营,想要像拔河一样最后一方完胜另外一方,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无论哪方压倒哪方,都是暂时性的。
而对于她们两个人,无外乎都是这场博弈里的牺牲品。
正邪一目了然,但是死亡,不会偏颇。
昀泽拿起茶盏上的盖子,放在鼻子前深吸了一下,醇厚的茉莉清香沁入心肺,他又将茶盏盖好:“二姐觉得,想不开的事情,我能给你答案,所以才会在大年初一,来我这里吧。”
“我也只是找不到别人,可以帮我分析这件事了。”张琪的情绪里,第一次出现了无助这样的眼神,看到昀泽有点心疼。
爷爷是上将,真正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军功,他们这一代,只有张琪还在延续家族的荣光,他不希望她改变。
但是,有些事,他必须清楚自己的立场:“可是二姐也知道,我不是能够和你谈论这件事的人。”
“也不需要你说什么。”张琪觉得昀泽八成是误会她了:“我在外人面前装的太累了,在你这里,让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