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张昀泽。”路秦想张昀泽的方向走了一步,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你现在没有站在这儿,没有回来,我路秦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些事情,也许我会像当初抢景轩一样,就算是一杯酒一杯酒的把新港传媒喝回来我都认了。可现在不一样,你就站在我面前,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理所当然的应该给我解决麻烦,这种日子过了那么多年,你早就习惯了是吧,就算是有什么困难,也都是可以克服的。”
昀泽望着路秦一脸的狡黠和得意,很想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砸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才两年的时间,路秦就变成了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的无赖,他盯着路秦,路秦也盯着他,两个人直勾勾的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张昀泽败下阵来,他挪开眼睛叹了口气:“我想办法和高俊伟见一面,看看怎么解决。”
“要快!”路秦往前欠了欠身,低声的嘱咐了一句,昀泽一句骂街的话卡在嗓子里,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绕开他,从挂钩上取下了自己的大衣,见梓曜还傻呆呆的杵在哪里,就气不打一出来,梓曜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也不敢插嘴,见终于结束了,才急忙忙的解释:“先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柯西玛让我带路先生回来,说他手里有重要的东西,我如果知道那晚……”
“你给我听清楚,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都要明白,我并不是你能够依靠的人。”昀泽整理了一下大衣的领子,虽然他知道,梓曜听到这些话一定会难过,但是他也必须要说。有些感情如果不及时制止,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完全相信路秦说梓曜的那些话,而是他已经有过路秦这个前车之鉴了:“你当初求我带你回来,我应了你。你要做什么,你自己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论。今后的路,你每一步都踩在刀刃儿上,稍有松懈就是粉身碎骨,我唯一能做的,是告诉你这条路通向哪儿,而不是带着你走,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后悔,当初在那场厮杀中把你救出来。”
“先生我……”梓曜有点儿急了,可是刚开头,昀泽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路秦望着昀泽离开的方向,刚刚的得意退下去,就只剩下了些落寞,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大约是这一去,他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吧。
他打了打精神,想起面前还有半个小情敌,就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看着梓曜一脸纠结的表情,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谈没谈过恋爱啊,去追啊!”
那晚他带路秦见柯西玛的事情,已经让梓曜不知道该怎么和昀泽解释了,现在又被路秦胡说八道一番,听先生刚才的话,是彻底对他失望了,这个时候路秦还冷潮热风的,梓曜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可他刚想发作,就想到昀泽警告他的话,在加上刚刚看起来,就连先生都让他三分,他也就强低了头:“路先!那晚的事情是我年轻不懂事,您能别再胡说八道了吗?我真的没有……”
“你有没有,我比你看得清楚。”路秦微微冷下了脸,也拿起自己的大衣,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个男人我爱了他七年,他身边的人我都不用看,听语气我就知道这位唐三藏又被哪个妖精盯上了。你骗的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
他穿好衣服,便拉开门想往外走,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又收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梓曜,明亮的灯光地下,梓曜倒真有几分清秀,看起来,或许和张老师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对了,你那晚的问题我想了想,觉得你问的不够刺激,我来给你一道题,如果有两把枪,一把指着你,一把指着我,必须要开一枪,开枪的权利在张昀泽手里,你猜响的会是那把枪。”
“或者我在给你出一道题,还是两把枪,一把在你手里,枪口指着我,一把在张昀泽手里,你猜枪口在指着谁?”路秦原本是面目含笑的问着问题,但是问题问完了,脸色也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两个问题,足以让梓曜摆清楚自己在张昀泽面前的位置了:“看,衡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是多简单的事情啊。无论是把张昀泽当成什么,父亲或者喜欢人,你都得清楚,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允许挑衅的。如果将来你会有很漫长的时间与他相处,那必然也会有很漫长的时间与我相处,你必须清楚这一点,你想在他身边,要看我同不同意这件事。”
“知道你那个问题多荒唐了么?”路秦的声音轻松了些,他看着梓曜的目瞪口呆,心情舒畅的走出了旅厉,回头看看,那个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里,映照的是他曾经几乎被债务压垮的黑暗,但是他未曾想过的是,那种黑暗里,张昀泽就已经在与他同行了。
只是恨与不恨,爱与不爱,如今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辞职是种病吗?还传染是怎么的?“”
☆、济南
路秦坐在自己的商务车里,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发烧一样,热的不行,打开窗子,冷风呼的一下涌进来,他又不得不把窗子关好,和张昀泽掰扯了一宿,劳心费神的让他都忘记了现在是寒冷的冬天,舔了舔有点儿干涩的嘴唇,和他过招真的太浪费口舌了,习惯性去摸桌子上的杯子,伸出手才意识到杯子已经被自己丢掉了,文新看到了路秦的动作,生怕他尴尬,赶紧从后面的一个箱子里抠出一罐红牛来,那还是之前路秦录节目的时候,赞助商送的,一直就放在后座上,后来太忙,就都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路秦打开喝了一口,只感觉精疲力尽,他这一连几天的精力耗费的太大,很像电视剧里那种修真的人耗费掉了所有的元气一样,呆呆的看着窗外,回想起刚才和昀泽的你来我往之间,有些令人激动,也有些令人唏嘘,那种酣畅淋漓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厌倦了卑微的追随这他,只是他太过于卑微了,卑微到每天都在自己骗自己,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细想想,他们原本就是平等的,只是谁先动了心,谁就不得不卑微到尘埃里。现在借着路遥的事情,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埋怨他,顶撞他,而在思考一下,他曾经导致了瑞秋的死,昀泽导致了路遥的死,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是两清了?他黑白不明,动辄可以呼风唤雨,但是现在自己也算得上一二线的明星,可能现在,是他们该有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的时候了。
也许只是不在念念不忘了。
路秦想,但是纵使他们彼此伤害的遍体鳞伤,也始终无法否认,他们谁都没有办法背叛自己的内心,说一句不爱了。
路秦把剩下的红牛一饮而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文新,想让他定一张飞往济南的机票,但是目光落在文新身上的时候,却愣了一下,这些天他光顾着自己这些糟心的事儿,竟然忘记了美琪这个人,而且也没人提醒他:“美琪呢?”
文新听到路秦问美琪,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他一向是个凡事不过脑子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他这一迟疑,立刻就被路秦察觉出来了,他虽然没有追问,但是眼神一直盯着文新,文新见自己是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回答:“美琪,她已经向新港传媒辞职了。”
路秦听到这个话,也说不上自己哪儿来这么一股火儿,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上:“辞职是种病吗?还传染是怎么的?谁允许她辞职了,而且辞职的事儿为什么都没有人和我说?徐梅和齐浩是给你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吗?”
文新见路秦可能真的急了,就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老板,韩子萱构陷您的事儿,说到底也有美琪的责任在,她就算是不辞职,新港传媒也肯定会有相应的处理,更何况,她连累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好意思在回来……”
“毒品是她放的?”路秦懒得听文新把话说完,就就反问了一句,让他哑口无言。
文新知道这件事情路秦肯定是不会怪美琪的,可美琪也的确是无法面对路秦,所以文新一直没有提起美琪的事儿,是希望能够浑水摸鱼的混过去。毕竟路秦和昀泽不同,路秦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为了避免大家都尴尬,等他发现美琪离开了,一定不会追问的。但没想到,现在的路秦,倒是很像张昀泽认死理的样子,这个问题,问的文新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