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潇微微挑眉，不以为然：“有什么区别。”

纪乔涂药的手顿了顿，静了几秒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轻声说：“这片区认识我的人很多.......所以再多打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言下之意就是，但是你不一样。

江潇没立刻说话。

确实，就在刚才，他的确听到了纪乔的名字从周遭路人的口中冒出来，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

他停了半秒才抬眼看向纪乔，敛着眉带着点痞气，不过更多的是浑然天成的傲气，凑近了些：“我也不会怎么样，别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乎，想做就做了。”

纪乔愣了一秒。

“我转学来之前的事。”江潇似笑非笑，看着他，“就那个很没意思的学校，想听听么？”

“嗯，想听。”

“我爸给我安排的学校，最好的班最好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北城最好的班之一，听起来没什么缺点是吧，可是我就呆得很烦。”

“为什么？”

“因为甚至没有人敢不举手就接老师话，每个人都严格遵守课堂纪律，上课认真听讲，甚至下课都不会讨论学习以外的话题。”

纪乔眉梢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所以你就给校长信箱写信了？”

“啊。”江潇顿了顿，也跟着笑了，“是啊，赛车也是高中之后才开始玩的。”

“我幼儿园毕业的时候，老师就给我写评语，说完了，这小孩长了一身反骨。”

“还幼儿园毕业.......”被这种说法逗笑了，纪乔忍不住嗤了他一句。

“没骗你。”江潇信誓旦旦，“我从小就这样。”

他抬手揉了两下纪乔近在眼前的黑发，低着声音：“只想听我自己的，也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纪乔和他对视了一秒。花店的采光很好，午后大片大片的金色阳光落在他的肩头身后，澄澈闪耀，有细小的尘埃起伏，像在光河里流动。

“嗯。”他眨了眨眼，低声应了一句。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棉签沾着药水，温热的呼吸扫在红肿的伤口上，在休息室的这一个角落里，某种亲昵在空气中无声地流动着。

天愈发的冷，江城的冬天转眼就来了，寒风簌簌中，路灯五点出头就会亮起，和昏黄灯光相呼应的，是一中教室里明亮的白织灯。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不过在跨年之前，我们还是要搞一搞月考。”张志乐站在讲台上，“今天不上新课了，我们做一做往年的高考题，大家就把这当成是在真的考场上，每道题都好好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