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被打爆了车胎,一声轰鸣,随即骤停。黄柴之紧急刹住车,额头撞到方向盘上一阵眩晕,抬头是依旧昏暗的天空。
拿枪的警察打开她的车门,将她拽出来按在地上。有两个警察想要上卡车搜寻,黄柴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屈服。她一用力挣脱了一只胳膊,从汽车车门的暗格里摸出一把手枪,这是她留着防身用的。
警察没有按住她的空隙,她打开保险上了膛,一声枪响。
“趴下趴下!”警察们乱作一团,随即有个眼疾手快的把她按在地上,枪也夺了,还挨了一脚,“操,是个女的。”
黄柴之愣住了,她看到警察搬下来的箱子里面,是满满的湿漉漉的稻草。
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被关进警察局的审讯室,一个自称是警察局长的男子坐在她对面,问她从哪来的。张石川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半天不开口,当年沈濯坐这的时候都没这么不好对付。
“说说吧,”张石川问道,“从哪来的要到哪去,你的上线和下线是谁,现在的接头地点、街头方式是什么,有没有电台。姑娘家我们也不能欺负你,你只要说出一两个名字,写个投诚信,就把你放了。”
黄柴之愣了一下,她现在的惊愕不是装出来的:“什么上下线?街头?电台?”
“还装呢,今天出现在茶楼前面,不是为了带着游击队和物资来接头?上半年你们的密语通信就被警察局破获了,你当时不知为何失踪,现在寻找组织,只能用旧密码,可惜啊可惜啊,还是被我们截获了信息,提前布局,瓮中捉鳖。”张石川拿出一张报纸,故事版面写了一篇名为《鹬蚌的五次交锋》的小寓言故事,里面的数字都被圈起来了。
“不是我写的。”
张石川笑了一声,拿出一本《宋词选集》:“从你车上搜到的,你自己翻译翻译看看,是不是‘游击队物资交接,同源茶楼明日早六点’。别装了,这条线早就被破获了。”
黄柴之想到了扒着车门不放的沈濯,忽然激动起来:“混蛋,不是我,是他!”
“谁谁谁啊?”
“侨仔,他真名叫沈濯,有个哥哥是当地帮派的头目。”
张石川一听来劲了,怎么什么事都能和这小子扯上关系,莫非他也是那边的人?可是那边肯定不会要沈濯这种诈骗为生的浪荡公子,他张石川更不可能看走眼:“你跟沈濯什么关系?他可是我表弟,而且人还在国外。。”
“我……”黄柴之忽然意识到,最后沈濯必定是自己选择不上车的,他故意走到最后,故意制造出了有人来追的假象,甚至是故意让车子不能及时启动。黄柴之顿悟,她一路都走在沈濯设计的圈套里,攻人攻心。
自始至终,沈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把柄,他轻轻松松将自己摘除在外,侨仔这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就算七个人都说他参与了,可是有什么物件能证明呢?有什么物件能证明这不是诬陷呢?
甚至那些孩子也被救走了,她都无法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真相,只会是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袭击警察的间谍。沈濯在报社投递稿件,设局让警察把她当作漏网之鱼逮捕,甚至是给她车上放了密码本,一切的一切都在把她往死路上逼,而她心高气傲,全然无知这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