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倒春寒,让暂时留在长岛上的每个人心里不快极了。府里没有炭火,冷的很。可是谢之州却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心中的不快,这场春天里的大雪,在他这里似乎并不是冷的。
反而滚烫至极,让他从前的痛苦与不快都变得有了意义。
窗外依旧是肆虐的风雪,枝头上的桃花却依然盛放,层层堆叠的冰珠覆盖住根芽,大地一片寂白。
谢之州一直站在屋子里,盯着已经钻进被褥里的人看个不停,垂在身侧的双手蜷缩了下,想要上前去碰碰她,又因着心里的羞意始终不敢上前。
“......我睡不着,太冷了。”魏宝亭睁开眼睛,与面前的人对视。
是她让谢之州留在屋子里的。反正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炭火,冷冰冰的,还不如两个人留在一间屋子里,好歹还暖和一些。
本来是想着让男人一同钻进被褥里的,想着他定是不肯所以就没有说,也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睡得并不是很沉,很快就被冻醒了。
外面在下着雪,这屋子里又没有生着炭火,虽然盖着被褥,但还是冷的很。魏宝亭露在外面的小脸被冻的发白,脸上几乎不见血色,说话的时候,还被冻的瑟缩了下,双唇颤抖了着。
她的眼睛里好似也结上了一层冰雾。
一听到她说冷,谢之州心底的羞意便退了几分。他大步上前,去摸她捂在被褥的小手,果然冰凉凉的,她在里面躺了这么久都没把床褥给暖和过来。又去摸了摸她方才抱在怀里的汤婆子,也冷了下去。
他将汤婆子拿出来,而后道:“殿下等一会儿,我去烧壶热水来。”
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宫人们估计早就睡着了。再说了,吉祥本来就是见他在屋子里,所以才放心的带着人都退了出去。
等他把热水提进来的时候,发现魏宝亭还缩在被褥里冷的打颤。
她自己也知道冷的很,下床蹦蹦就能暖和一些,不过都已经钻进了被褥了,实在是懒得动,加上知道谢之州是去给自己烧热水去了,便直接赖在床上,一动也不愿意动。
听到开门声后,眼睛都亮了。
谢之州将热乎乎的汤婆子塞进了她的被褥里,而后端着铜盆放在了床榻旁边,道:“屋里冷的厉害,殿下在这么下去要着凉的,您先起来用热水泡泡脚,身子热了就不冷了。”
铜盆里放着满满的热水,还蒸腾着热气。魏宝亭一点也不想动,加之这是深夜,本来就有睡意,但她还是听话的。便将双手伸了出去,对着男人眨巴了下眼睛:“你拉我起来。”
谢之州也纵着她,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知道她现在是没有精神,便直接伸手将她缩在被褥里的双脚拿在了手里,而后轻按在了水盆中,松手,问她:“温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