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灵收起笑容道,“再说了,你不是郎中嘛,还有你治不好的病?”
牛二哥摇摇头,“郎中治病,那要是疾是病才得治,这狐臭不是疾不是病,就像你身上多长颗痣,少长颗痣,无关痛痒,跟病痛全无关系。”
杨和灵点点头,又问道,“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赶场?”
“哎,说起来可真是晦气。这不,青枫岭上的岑老爷独独爱喝那蛇羹,我家那老二寻思着在家也没啥事做,便也天天上山逮蛇。平时他们都是三五成群的,那天他们到童子山,在树林里找寻了些时候没啥发现,又寻到了向阳的玉米地里,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起初还以为是刮风,可哪有一丝风隙儿?”杨和灵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儿送到嘴里接道,“下雨了?”
牛二哥摇摇头,“大热天的哪在下什么雨?突然,眼看前面的玉米杆子黑压压地一片倒将过来,又以为是地牛翻身塌方了,哪知是一条成年大蟒蛇,它从他们几个身边梭着往斜坡拐角处的一个大洞里钻了进去。”
“其他几个吓坏了便不敢再捉了,哪知我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一人单独去挖蛇洞,等蛇尾漏出来,他抓住蛇的尾巴一股脑儿使劲往外拉,哪知那物件的力气也不小,拉它不出,他就死死掐住它尾巴,结果那蛇吃痛从另一个洞口绕出来缠住他的脖子,幸亏他眼急手快脱手双手拧住了那物件的颈子,可是那物件力大无比,越缠越紧,旁边几个黄毛小子也无处下手,只惊出一身冷汗,最后突然有人喊他躺在地上,他顺势倒下,在地上滚了几圈,料想那物件吃痛后便会松了力道,哪知那物件仍是死缠不放。后来幸亏我家那小子机灵,用手按住那物件脖子罗出贴地,几个人才你一棒我一棒把那物件的头打得稀烂。”
“那好吓人!”
坐在旁边剥葵花子的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她生得白白净净,肉嘟嘟的,葵花子壳从她嘴里飞将出来,如飞絮落得满地都是,仔细看她门牙上有一个小缺口,正是常年累月剥葵花子‘滴水穿石’的战果。
她惊悸未消,“我那浑家之前还想做蛇羹上桌,我是坚决不同意。蛇是有灵性的,一想到它那滑溜溜冰叽叽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不是,”牛二哥继续说道,“不知是蹙了什么眉头,老大前几日约几个哥们儿出去喝酒,晚上大伙儿同时走过一根田埂,人家前几个走过去都没事,就他小龟儿子一脚就踩住了一条鄂乌子,脚直肿了三尺,差点小命都没了。”老大被蛇咬,老二被蛇吓,牛二哥一家可真是有‘蛇缘’。
杨和灵问道,“那老大好些了么?”
牛二哥叹道,“命倒是保住了,估摸着要在床上躺三四个月吧!还有那小的,也吓得不轻,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再不提捉蛇的事了。”
“我晚上上树去捉猫头鹰,也摸到过一条蛇。”金娃儿也禁不住炫耀他的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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