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风:“那是什么声音?”
何熙远的声音有点哑,但稳且镇定,似乎带着抱歉说:“我最近搬家了,住在朋友家,她的前任总来砸门,现在站在门口不走。”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门上又传来“砰砰——”两声重响,在何熙远耳边炸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去,又像两声枪响。
陆成风:“你的地址在哪。”
何熙远:“我不知道报警有没有用,他如果等一下还不走我就报警。”
陆成风:“地址。”
他似乎听到听筒里传来陆成风对旁边谁说了一声“备车。”
何熙远只好说:“西区,植物园旁边的三元里小区。”
陆成风:“电话别挂,客厅和房间的门都锁好,不管谁来都别开门。”
何熙远过了一会,才答道:“好。”
他安心了许多,像提前知道夜里会起风下雨,雨水带去夏季的暑气和燥热。
陆成风的车在小区外没找到停车位,停在略远的一个街区路边,而后带着保镖和司机进了小区。
保安坐在亭子里昏昏沉沉地在桌上打瞌睡,没有拦他。
陆成风从电梯里出来,看了一眼周边的楼道,并没有人。他扣了三声门,说:“是我。”
何熙远开了门,他回来后还没有换衣服,脸上留着友人画的一点闪烁的亮粉,本来应该在眉骨上的闪粉掉落了一些在鼻子和颧骨上。
他似乎已经很疲惫了,但看到陆成风时又忽然感到十分抱歉,给学长添了麻烦。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陆成风。他手里握一瓶塑料水瓶,水流顺着瓶身往下淌,他的手指也沾上了水迹。
陆成风看着他的脸,喝了口水,却觉得喉咙里有火在燃烧。
保镖站在门外巡视楼道,司机则到楼下的车里等他。
林欣应该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何熙远说话时压着自己的声音。他脸有点红,是疲惫和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或许还有晚上的音乐和少量酒精的作用。
陆成风没有见过这样的何熙远,也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房子了。
这是一套很新的住房,面积不大,有两个房间。物品和摆设也不多,简单而实用,居住在这里的人花了一些心思置办过,而后便安心地住下了。
客厅里有一个大行李箱,何熙远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搬过来,很多东西还来不及收拾。”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门外安静了,只剩屋里的何熙远和陆成风面对面坐着。陆成风穿着一件白衬衫,脖颈下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内里的棉衫,和平常的西装革履不一样。
陆成风本想看看他是否还好,他从何熙远的衣服看起,没有明显的痕迹,手上也没有伤痕,脸上残留的一点亮粉在灯光下闪着,似要落在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