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星“爷爷奶奶”的叫着,往嘴里塞着那些不知道存放了多久的零食,小仓鼠似的鼓着嘴巴,眼睛笑地弯起来。
又登记完一家,林千星手里多了几袋炒米,一颗颗胖乎乎的膨胀的米粒用透明小袋子装着。
“吃吗?”林千星递给元泽一袋,“这是大米做的,你可以吃。”
元泽伸手去拿。
林千星又把手缩回来,歪着头笑,“不嫌脏啊?”
元泽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把小袋子抓了过来,撕开,仰头全部倒进了嘴里。
林千星呵呵笑,双手插进裤兜,撅起嘴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元泽,你这人......还挺好玩儿。”
元泽纳闷了,伸出两根手指按了下太阳穴。
林千星刚说了他和家里的猫长得像,现在又说他好玩儿,是忘了他拿着刻刀戳了刘财脖子的事吗?哪里好玩了?
“怎么好玩儿了?”元泽眯起眼睛,“这评价我还没收到过,你说来我听听。”
“就......跟个大小孩儿似的,”林千星咬了下嘴唇,眼珠转了转,“说不清,就一种感觉。你自己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我比你大,林千星,尊老爱幼懂吧?”元泽又想起了米酒爸爸和米酒哥哥的事儿,“不许占我便宜。”
“你比我大我也觉得你像小孩儿。”林千星说,“别在我面前论大小,我都过完一辈子了,老了。”
“老了”这两个字从林千星嘴里冒出来,真的带出了一片沧桑,还有无法言喻的疲惫。
“过完一辈子了?”结合到林千星之前说过的睡眠障碍,元泽心里一阵发紧,“什么意思?”
“过完一辈子了,现在开始过第二辈子。”林千星伸出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轻轻呼出一口气,“像你这种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不会明白的。”
第二辈子,先学着当个小孩儿,如果可以的话。
元泽低头笑笑,蜜罐里长大的?
可能曾经是,很小的时候。
但现在不是了。
一个严苛的父亲,一个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母亲,还有一个水火不容的哥哥。
全家却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样子。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老元的上市公司保持形象、平稳和谐的需要。
这是哪门子的蜜罐?
算了,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蜜罐就蜜罐吧,待会儿回去就买罐蜂蜜尝尝蜜罐的滋味。
“那要是有可能,你想跟我换吗?”元泽问。
“不想。”林千星扭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回答。
“为什么?蜜罐不好?”
“我不喜欢白的。”
“什么?”
“我不喜欢长这么白,”林千星透过眼角看他,“比林玉还白,像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