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闻言自己解开了浴袍,一伸脚把凳子勾了过来:“我哪儿哪儿的疼碍着你事了?”
林彻:“那可不?”再来这么几回急刹车,估计他都开不起车了。
说话间顾淮把浴袍解开了,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林彻还没来得及对着这个背影遐想些什么旖旎,就被一后背青青紫紫的新伤旧伤给吓了个够呛,尤其是肩头的一片已经不算是很明显的烫伤伤疤。他打开红花油,状似无意的问:“怎么还有旧伤?”
顾淮没言语,林彻敏锐的觉得大概是问到了什么伤心事,估计是跟他爸妈吵架闹离婚有关系,果不其然,顾淮轻声开口:
“这是我还上小学的时候弄的,有一回我爸跟我妈吵架,我姐又不在家,家里水开了,我爸摔了门出去,我妈自己回卧室哭去了,我看水开了想把水灌到水瓶里,结果自己以为已经长大了,其实还是个小孩子,然后没拿稳,就被烫到了。”
林彻抿抿嘴,说不出话来。
他自小家庭和谐,没短过他什么东西,家里人也不追崇什么男孩穷养,尤其双方老人更是把小少爷给宠上了天。相比较起来,顾淮就显得可怜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林彻突然感到有些愧疚,他把红花油瓶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低下头轻轻吹了吹那个伤疤:“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
顾淮眼眶一热,险些掉下眼泪来,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轻松的说:“早就不疼了。”
林彻直起腰摩挲那个伤疤,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说:“对不起。”
顾淮一愣:“你跟我道歉干什么?”
“没能早点遇见你,做不到感同身受。”林彻声音发闷,顾淮一回头,看见林彻的眼眶也是红的。
两人都发现了对方通红的眼眶,皆是一愣,然后极其默契的笑出声。
好像这个笑声,掩饰了所有的难过与不开心,能听见的只有张扬的活力和无限生长的希望。
☆、往昔(十二)
顾淮回过头去,林彻继续给他擦着红花油,顾淮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又可能是今天晚上实在是有点过于痛快,他再次开了口:
“我跟你讲个事情。”
林彻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我妈有遗传性精神病,我小的时候她经常犯病,一犯病就会大哭大叫,拼命地用头撞墙。”
林彻动作停住,他没想到顾淮会跟他说这些,着实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了,他以为在顾淮那里他顶多就是冲动之下亲了两回的一个仰慕者。
顾淮没停:“后来我长大了,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爸在她大哭大闹的时候没有提过离开,家里快吃不上饭的时候没提过离开,偏偏在我妈基本上稳定了之后跟我妈提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