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既粗暴又平静地打断了聂与,他的眼睛泛着隐隐的绿色,那是他母亲的瞳色,在这样的深夜,认认真真地盯着一个人,看上去就有些邪气了。

你当初让我离你远点,但是我做不到。聂与,你看,你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插手你的事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你不希望我做的,我一件都不会做。

聂与避开了他的眼神,他尚且有些怔然,皮肤上落下了苍白的月光。

你失忆了,虽然这样说显得我很卑鄙,但我确实是非常开心的。当然,我本来就是个人渣,这你也知道。

砰砰砰

脚步声响作一团,门被剧烈地敲响:沈老师?沈老师医生上来了

外面喧嚣一片,床上的两个人却没动。

聂与微微低着头,但是下一秒他的脸就被捧了起来,沈知非跟他额头相贴。他听见男人的低语: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起码不要总是那么难过,沉寂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

然后沈知非就下了床。

月光洒在聂与身上,他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沈知非的体温很暖。

就连心脏,也一点一点地暖了起来。

那些恍惚的幻境,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但是那种情绪是这样强烈,强烈到仿佛重新活了一遭似的。

周围人声淡了,沈知非走了回来。他没有说别的,只是摸了摸聂与的头,轻声说:睡吧。

睡吧。

我能睡着吗?

我会不会又痛苦一个晚上?

碎片记忆像是把脑骨都割断了似的,聂与躺在床上,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沈知非在看他。

他不排斥这样的感觉,像是沐浴在太阳里。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聂与自己都十分惊讶,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到了八点半。他洗漱下楼,楼下就剩沈知非一个人,拿着平板似乎在开会。目光扫到聂与的时候,直接摘了耳机:早饭在保温箱里温着,其他人都没起,自己乖一点,把你的那份儿吃完。

他像是在哄小孩。

聂与匪夷所思地想,沈知非是提早被激发起拳拳父爱了吗?

而且还直接在开会的时候跟他说这个?

当着他们公司高层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