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在试那轮椅是否结实。

霍无咎垂下眼,将那张信纸打开了。

【下官与老侯爷分别,已有十载有余。至浔阳一役,悲愤交加,实难自已。奈何食君之禄,别无他法,而今虽同在临安,亦无颜面见将军也。】

字到这儿,已经被泪水模糊得有些花了。

霍无咎皱了皱眉,先将信翻到了最后一页的落款处。

纪泓承。

这人他倒是有些印象。南景如今本就没什么将领,他父亲的旧友娄钺就是其中之一。写信这人,应当是娄钺当时在军中的下属,如今领了个兵部的差事。

霍无咎将信翻了回来。

这人懊恼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他倒是并没放在心上。

当年先帝因着忌惮霍家,在战事吃紧时刻意断援兵、断粮草,战后还寻了罪状要灭霍家满门。他父亲起兵,原就是因着与先帝的深仇大恨,与家国无关,自然牵扯不到旁的同僚,也不需要他们跟着一起造反。

忠君报国本就是臣子的本分,因着兄弟义气一同起事,是江湖中人才会做的事情。

霍无咎的目光淡淡掠过了那几行推心置腹的话,径直往后看去。

接着,他的眉毛微微一挑。

【下官知将军如今处境艰难,万望将军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靖王其人,绝非善类,今日朝会之上,还同陛下污言秽语,不知羞耻,竟于朝中大谈与将军床笫之欢。此后,陛下令将军面圣,其人厌恶之情竟溢于言表,即便舍弃宗庙修葺之权,也要将将军囚于后宅。

可见此人之肮脏卑鄙,万望将军保重。楼将军而今于岭南剿匪,下官人微言轻,而今束手无策,实在难报老侯爷当年之恩。但望将军放心,若有用到下官之日,下官定竭尽全力。】

短短的一封信,到这儿就结束了。